“这是为何?”
“你无需明白原因,按我的话去做就行。”
“好!”
“如今外面有朝廷的暗卫,只有阿三可以自由出入,让他想办法把你带出去,最好能把外面的人引开。”
“是!”阿三应声。
等阿三和金裕相继离开后,钱多多忽然瞥见映雪一脸的失魂落魄,稍稍一细想便明白过来。本想解释一番,可她时间紧迫,晚一刻便多牺牲一些无辜的性命,她只得匆忙忙换上了一身百姓的常服,发髻绾起,和普通农妇没什么差别。
等她换了衣物出来,密室内已不见了映雪的踪影。她叹了口气,不用问也知道必然去追着金裕出去的。
这个紧要时刻,她没有闲暇再去理会这些事情,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一张传送符咒,被她捏在了手中,掐诀念咒,眨眼间,她的人便消失在密室内。
区区一座府邸,即便再多的人守卫在外面,又岂能拦得住她?
京城西南,永定河。
河岸停靠着几艘船,船夫正在各自忙碌。一位粗布衣衫的村妇快步走来,打眼一扫,择定了一艘船直接跳了上去。
“船家!我要租船!”
“好嘞!”
那佝偻的船夫兴奋地吆喝一声,转身正准备接生意,猛然看清身后的村妇笑吟吟望来,左手快速做了一个“y”的手势,顿时脸色一变。
“这位……夫人,不知何时用船?欲去往何处?”
“老哥!我祖籍江浙,夫家在京城。眼看着端午将至,便想回家探亲。若无意外,明日一早便可启程。不知跑这一趟,船资是多少?”
“去江浙啊!少说也得这个数!”船夫比了个“八”的手势。
“这么多?不知可否打个商量?便宜些。”村妇比了“五”的手势。
“夫人!夏季多暴雨洪水,我们这一行混口饭吃也容易。若是嫌贵的话,不如去别家问问吧!小老儿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不能再少。”
村妇犹豫了下,才道:“那好吧!船我租下了!明日一早我便带家人来此汇合。这是订金!”
二人讨价还价间,已经将“这笔生意”敲定,约定了时间,村妇递给老汉一锭白花花的银锭,银锭的底部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图案。
老汉接在手中,冲村妇暗暗点了点头。
村妇望了一眼这条康熙三十七年才疏浚河道加固岸堤的永定河,转身大刺刺地离开。
两岸垂柳,河面波涛,这条河历经900余年,见证了不同历史时期的传奇故事,以及人们与大自然不屑抗争的斗志和精神的永定河,钱多多知道不仅可通往江浙,还可直接进入渤海reads;。
这,就是她十八年前就已想好的退路。
距离明早,仅仅剩下不到一日时间,她要做的事情,要救的人,要准备的东西,还很多很多。河岸怡人的风景,留不住她的视线,更留不住她匆匆离去的脚步。
待她离去后,那位老汉连忙跳上了另一艘船。不久之后,岸边停靠的船只渐渐多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这些船为何突然都停靠过来。
破军上下,留守京城的人员,尽数接到了一条撤离的命令。以至于青天白日的京城街头数十间店铺闭门歇业,若在平常,这种异常定然要引起他人的注意,但今时非同往日。
若说,十八年来救人无数、散财无数、赈灾无数的菩萨转世乃是满清第一才子査瑜,只是坊间谣传的话,那么每月必定免费施医赠药的济善药材行管事人之一的阿三,带伤亲自出门迎接査瑜这一举动,无疑证实了流言并非不实。
闻听,査瑜被査嗣庭之案牵连入狱,许多百姓纷纷走上街头,商铺歇业,数千人围聚在一起,呐喊着:“恩人无罪!求皇上宽恕”。
钱多多挤在人群中,对这样的效果十分满意。
即便官兵阻拦,却也不敢伤了这些普通百姓,只能严加戒备,以防众人闹事。领头的人,便是济善药材行的掌柜和伙计,有十几张熟面孔甚至和钱多多有过一面之缘,便是当日亲眼见证了那位卧底太监自杀全过程的一干药材行管事。
眼见官兵越来越多,群情激昂,钱多多朝着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时会意,噗通一声当街而跪。他身边的人,纷纷效仿。
眨眼间,一条街上街头到街尾,全是跪倒在地黑压压的人群。更夸张的是,众人齐声叩拜呼喊:“恩人无罪!求皇上降旨宽恕!恩人无罪……”
钱多多不想谋朝篡位,她的目的再简单不过,只为救人!査家三百多口,她明知不可能全部救下来,能有几个却非保不可。査瑜便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