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又想起董剑青了。
一夜风雪过后。桦江市街头到处人头攒动。各扫门前雪,既是任务,也是习惯。新一天的太阳还未完全探出头来,街面上已然恢复了秩序。这个世界有时规律得让人感到可怕。
这天的案情分析会仍由方瑾瑜主讲:“经查,案发的货运列车原定于当晚21时08分由桦江火车站牵出,中途无停靠,报案时尚未发车,根据痕检与现场勘察,基本可判断此车厢为第一案发现场。”
接着,大屏幕上打出一张女性照片,方瑾瑜继续:“被害人马怡然,女性,23岁,根据被害人家属供述,案发当晚8点左右,死者离开家去火车站接出差的丈夫回来,结果迟迟未归,约一个小时后命案发生。现场勘查和尸检表明,被害人死前发生过性行为,初步推断是一起强奸杀人案件,死因是被人用双手掐住脖颈导致窒息而亡。而且,被害人已怀有两个月身孕。”
“奶奶个熊的!”周克俭道。
“这厮!”高放道。
“人渣!”丁晓白道。
陈年思忖了几秒:“死者的衣物查验过了吗?”
“查过了。”方瑾瑜说,“钱包、手机都没有丢失,不过……”
“不过什么?”
“凶手拿走了死者的胸罩。”
“确定吗?”陈年略显尴尬,“我的意思是……”
“陈队的意思是,会不会是死者本来就没有穿胸罩?”丁晓白说完冲陈年使了个眼色:“对吧,陈队?”陈年没有做声。
方瑾瑜说这点基本可以排除,因为根据马怡然嫂子的介绍,案发当天下午她正好陪马怡然去医院做过检查,她还调侃小姑子身材好,以后宝宝不愁没有奶吃……
“那有没有可能被风刮走了呢?”大周用猜测的语气问道。
“不可能。”陈年一如继往地冷静,“案发的车厢四面封闭,不可能有风进来。”
“那会不会是凶手忘了关门?”
“你会开着门办事儿吗?”
“嗯,嗯!”方瑾瑜咳了两声,回到座位上。
陈年正了正毛衣领,煞有介事地总结起来:“让我们重新梳理一下马怡然案与林阳案,看看这两起案件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和不同点。首先,被害人都是年轻女性,死前都遭受过性侵,死亡方式都是机械性窒息而亡;其次,死者左手无名指上都被戴上了玫瑰花瓣形状的塑料戒指,而且案发现场都多少带有点仪式感。”
“等等!”大周突然插话,“马怡然案发现场有什么仪式感?我怎么没看出来。”
陈年一边示意大家看照片,一边陈述:“这起案件的死者头部被红色围巾覆盖,案发地点选在四面封闭的车厢里,有没有一点入洞房的意思?”
大周一边点头,一边自语:“奶奶个熊的!”
陈年继续道:“这两起案件的被害人死因相同、作案手法相似。假设林阳案现场环境传递的是婚礼仪式,马怡然案现场是洞房花烛,那么这两起案件之间就可能在某种层面上存在联系,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我觉得可以做并案调查。”
方瑾瑜听完叹了口气,然后说:“现在我们除了塑料戒指这条线以外,没有任何头绪,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年抚摸着下巴,作沉思状:“瑾瑜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局限在现有的思路里。现在我们回到案件的起点。高放,你把所有的照片和资料给大家再过一遍,我们尽量从犯罪者的角度再来捋一遍案件经过,看看会不会有新发现……”
窗外,寒风凛冽;阳光,依旧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