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大急,高声叫道:“士府君,别走啊,你不是想要南海吗?只要你交出区景,我情愿把南海让你,然后保证带兵回武昌,不再干涉交州事务。”
“恩?”
本来打算要走的士燮,突然停下脚步,显然,也没有想到,袁耀居然会当两军阵前,说出这一番话,不由楞住了。
一旁的区景,却是脸色剧变,万分警惕的注视士燮的脸色。
生怕士燮真的听信了袁耀之言,把他交出去。木离也是紧紧的跟在区景身边,手里的狼牙棒,也是微微的前倾。
他们的举动,也造成了士燮亲卫的警惕,一个个立刻拔出剑来,挡在士燮面前。
一时间,望楼之上,突然剑拔弩张。
这一阵拔刀声,也惊醒了士燮,老实说,有那么一瞬间,他却是心动了,若是袁耀秘密派人提出这个条件,他没准就同意了,但是,袁耀偏偏当众说出,不说诚意的问题,就是这个用心,也忒险恶了,也太卑鄙了,这可是明着挑拨离间啊,而且还是毫不掩饰的。
这怎么不让一向被人奉承巴结的士燮,有一种恨不得掐死袁耀冲动。
他要是真的答应了,恐怕士家的辉煌,也走到了头了,要不了多久,背信弃义的士家,就可能被部下的反叛推翻。
所以,极度窝火的士燮,一巴掌扇在亲兵的脸上,骂道:“混账东西,这明明是敌人在挑拨是非,你们拔得哪门子剑!”
又强忍住怒气,作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对区景温言说道:“区将军放心,你既然来投,我士燮必定破家相容,若是作出背信弃义之事,天地不容!”
区景连忙跪下,哽咽道:“多谢府君厚意!区某愿意肝脑涂地,驱策左右!”
士燮慌忙扶住区景,把住他的手腕,大笑道:“我与区兄一见如故,将军何必行此大礼!”
区景正要说话,营外的袁耀又是不耐烦了,高声叫道:“里面的区景听着,你本是朝廷重犯,若是迷途知返,杀了士燮来降,我以本身名誉发誓,饶你不死,更封你一官半职,保你子孙荣华!”
“你这竖子!”
士燮脸上的假笑,再也装不下去了,胸中的怒气,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的爆发了,他扶住栏杆,探出半个身子,大骂道:“昔日袁公路一世清名,却如何生出你这个无耻之徒!”
区景也是遽然变色,咬牙切齿的喝骂道:“袁耀小儿,休要满口胡言,我对士府君一片忠心,岂容你胡乱挑拨!”
满营将士,也顾不得现在是两边主将对话了,听到区景开骂,都是乱纷纷的高声附和,想要用各种污言秽语,把刚才受到的闷气,狠狠的反击回去。
果然,听了军营一片骂声,袁耀脸色渐冷,他使劲一拉缰绳,战马突然人立而起,仰天嘶鸣,就在众人以为袁耀战马受惊,将要被战马甩下去的时候,战马却突然落地,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马背上,袁耀面不改色,稳稳的坐在上面。
“绝世良马!”
这时候,不单是袁耀一方,就是士燮军中的众将,也是眼前一亮,羡慕的看着马上的袁耀。
趁着战马的拉风表现,军营之内,也陷入了暂时的安静。
袁耀沉着脸,一双眼睛,闪过惊天的杀气。
“当啷!”
袁耀右手拔剑,斜指着高处的士燮,大声喝道:“老匹夫,我好意同你相商,避免百姓兵戈之苦,缘何对子骂父!此岂士大夫所为?量你有何本领,敢如此狂言,有种的,出来同我单挑,现在两军将士为证,我们不用兵将,各凭自身本事,所有人都看着,哪个要是怯战,生儿子没**!”
“说什么呢,姓袁的小子!”
“袁耀,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混账小子,安敢如此辱没我等!”
为了证明自己是有**的男子汉,士燮的诸子勃然大怒,纷纷拔出刀来,就要往军营外冲去。
士燮胸膛起伏,面对如此侮辱,又是众目睽睽,就是佛也有火,更何况是人,他当即仰天大吼,气的声音都是变了调,大叫道:“全军出阵,给我杀啊,谁能杀了袁耀,我封他太守之职!”
早就按捺不住营中将士,纷纷嗷嗷的叫着,开了寨门,就往袁耀杀出,营中的弓箭手,也不管袁耀没有射程之内,只是拼命的射箭,倒是吓了程咬金一跳,急忙带着人围上去。
这时候,秦琼也策马近前,扯住袁耀马缰,着急的叫道:“主公快走,我来断后!”
袁耀兀自不动,对着望楼做了一个勾引的手势,大叫道:“士燮老匹夫,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出来!”
“杀啊,灭了袁家这个竖子!”
士燮诸子装若疯狂,一个个仿佛抽风了一般,骑着马,死命的往前冲,比起前两次作战,勇猛数十倍,最少,袁耀就知道,士燮的儿子里,就有几个根本不会武艺的,这时候也是嗷嗷的叫着,仿佛一头红了眼睛的公牛,往袁耀冲来。
袁耀见到如此大阵势,转了身子,如飞后退,只是几个起落,就是钻入大军后面,这时候,袁耀的军卒,也在秦琼的指挥下,排好阵势,缓缓后退。
射来的弓箭,也被盾牌灵活的挡住。
望楼之上,看到袁耀跑了,士燮还不解气,大吼大叫,命令将士们奋起直追。
得到消息的袁微等人,这时候才爬上望楼。
袁微一把拉住气得发抖的士燮,苦谏道:“主公息怒啊,袁耀惯于激将,这要是贸然出击,恐怕要中埋伏啊!”
气涌上脑的士燮,哪里听的进去,一甩袖子,倒把袁微跌了一跤,换了平日,士燮可能还会搀扶,说一些悔过的话,只是,人一旦气极了,谁敢拂逆,那就是一时的生死仇人,士燮黑着脸,甩开袁微后,还有些不解气,大声叫道:“击鼓,全军进兵,务必生擒袁耀小儿!”
袁微大惊,又一次扑过去,抱住士燮大腿,苦苦劝道:“主公不可啊,我们有奇兵,就是一时之辱,以后也能还回去啊!”
士燮哪里肯听,一脚踢开袁微,厉声喝道:“忍辱忍辱,袁耀那厮又不是骂你,你当然能忍,这口气我要是咽下去了,错生了男儿身!”
不得不说,老实人发火,还是极其可怕的,也是没有理智的,士燮已经四十好几了,又是文人,本来手脚不灵活,上望楼都要喘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袁耀刺激到了,这一次,士燮下望楼那个麻利啊,几步就窜了下去,又连声催促亲卫备马,非要亲自追敌。
其他人见了袁微的遭遇,谁敢再劝,都是一声不吭,跟在后面。
士袛作为长子,也会些武艺,这一次恨极了袁耀,于是冲在最前面,他的身边,全是士家的旁系子弟组成的将领团,这些人,实力也是极强,紧紧的跟在袁耀后面。
死死不放,袁耀也不知道怎么,战马跑一段路,歇息一段路,仿佛故意在等他们。
士家子弟更是大怒,恨不能把袁耀生吞活剥,只顾着催促大军,往前面杀去。
一旁的秦琼,兵力不过五千,早被蜂拥而出的大军冲击到一边,所以袁耀身边,只有程咬金和白杆亲卫数百人护卫。。
这可是乐坏了士燮的将士,除了少部分人拦住秦琼厮杀,其余的人,纷纷发足狂奔,前往追击袁耀,当然,也是秦琼武艺太高,没人敢上去送死,就是勇猛如征家兄弟,见了秦琼当面,都是拐弯就跑,反倒是袁耀这边,软柿子一个,兵马一路上也不断的溃散,反倒是好对付一些。
只是,真的有那么好对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