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魏延一惊,一骨碌爬起来,“你傻啊!当兵是要死人的。”
他可是知道高顺是怎么死的。
这一对难兄难弟可以说是都死的憋屈又窝囊。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当了兵就可以保护妹妹,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们了。”高顺说道。
“行了,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听我的,等咱们攒点钱,就外出求学,以我的能力至少也可以弄一个谋士的活干干,到时候你就跟着我,我怎么也能给你弄个一官半职的,保证你衣食无忧。”魏延一脸严肃的看着高顺。
一向不与魏延争辩的高顺此时却显示出一点倔犟,他先是发了一会呆,然后说道:“魏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你懂个屁!”魏延怒骂一声。
高顺一愣,他不知道魏延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你先睡吧,我守夜,等下半夜我换你。”高顺不想跟魏延争辩,转移注意力。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魏延也知道高顺的为人虽然憨厚,谦虚,但是有些时候又有点一根筋,比较执拗,认准的事情,别人说什么也没用。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魏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
噼噼啪啪的响声中,魏延进入了梦乡。
高顺又在篝火上加了一点干柴,然后倚在石壁上,眼神中竟然有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思。
第二天,两人收拾东西,拖着野猪下了独狼山。
下山后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由于路面遭到踩踏,积雪也开始消融。
路面变得湿答答的,再拖着野猪走,不但不能节省体力,还会让野猪沾满泥浆。
两人用猎叉穿过绑着野猪的绳子,然后一前一后,用肩膀抬着走。
虽然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是他们毕竟也才十四岁,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肩膀也比较嫩。
所以,一路上晃晃悠悠,非常吃力。
这么冷的天气,两人额头上竟然渗出了汗珠。
路上渐渐有了行人,有同村的人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过去,也有熟悉的人会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呦,这么大的野猪啊!你们俩小子是真不赖啊!”
“我就说他们行吧,你看看,他们家的日子早晚能红火起来。”
对于其他人的夸奖,魏延和高顺只是笑笑,简单的应付几句就过去了,他们还要抓紧时间把野猪抬到城里去卖了。
张屠户正打着哈欠,懒懒散散的拆卸门板。
他的店铺就在临街的位置,说是店铺,其实就是四面用木板垒起来的板房。
每天只要把临街的一面门板拆下来,就算是开张了。
他把一张破桌子搬到街边上,这就算是他的屠宰场。
每当杀猪、杀羊的时候都会引来许多人的观看,尤其是孩子,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这里可冷清的很。
今年收成不好,能吃得起肉的就更少了。
前几天又下了一场大雪,连猎户都很少进山了,这也断了他的一项来源。
摊位上只零零散散的摆着几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颜色有些发黑,明显是放的太久,已经不新鲜了。
张屠户无精打采的忙活着,多半像是每天的例行公事。
他用一块油糊糊的抹布抽打着案板上的灰尘,听到路上有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
他回头看的这一眼,也像是例行公事,眼皮耷拉着瞟了一眼,又回过头来,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突然他身体像是僵住了,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思绪像是从神游状态回到身体里。
他又回头看过去,这一次他的眼神亮起来,木然的脸上瞬间绽开一朵菊花。
“哎呦,这不是魏小子和小顺子吗?”
张屠户虽然是跟魏延和高顺说话,但是眼睛却像是长在了野猪的身上。
“啧啧,好东西呀好东西,这一身肥膘,只有这个时候的野猪肉才是最好的,这个头,恐怕得有两百斤吧……”张屠户伸手在野猪身上左拍拍,右拍拍,上下左右看了个遍。
魏延和高顺只是尴尬的笑笑,他们原本是想悄悄的走过去,没想到正好撞见了张屠户开张。
“你们这两个小子运气不错啊,卖给我怎么样?”张屠户一手按着野猪,笑呵呵的说道。
“这……”魏延不知道怎么说好。
“这样吧,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也不瞒你们,今年这肉实在是不好卖,”为了证实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张屠户指着自己案板上放着的肉说道:“你们看,都变色了,实在是卖不动啊。”
“不过你们放心啊,算起来你们也得叫我一声大爷,我不能占晚辈的便宜不是,这样吧,我给你们八十钱,野猪就给我留下吧。”张屠户说的大义凛然,好像自己已经大出血一样。
魏延这个气呀,这是把我们俩当傻子呢,八十钱,亏你张屠户说的出口。
其实魏延的心理价是两百钱,他本就怕在乡下卖不出好价钱,打算跟高顺拿到城里卖。
如果张屠户能给两百钱,他为了省点事,也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