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看起来大方,只是看起来而已。真跟哪个男的亲近成这样,她还是放不开的……
云歌松开皮皮,假意抬手蹭了蹭鼻尖,清了清嗓子,又没话说了。
无休无止的黑暗,把尴尬放大到了极致。
“羽弗将军的话,不该是用来信守诺言的吗?”皮皮退开两步,咬了咬下唇,毫无逻辑地胡诌一句反问云歌。她脑袋里乱哄哄的,所有信号都一闪而过,捕捉不到踪影,脸还烧得发烫,烧得脑子都快糊了。
“羽弗将军就该信守承诺,哪条法律规定的?”云歌强词夺理,还死不认账。“你就不怕我是冒牌的,成天没事儿羽弗将军、羽弗将军的喊我?”
冒牌的……
皮皮没想过,这位将军若是冒牌的,她怎么办。
“你身体里的病毒还没完全清除,需要好好休息。管控局要不了几个小时就能追上我们,你抓紧时间休息!我去找赤霄商量对策。”云歌抬手揉了揉皮皮的发顶,又单方面把她给屏蔽了。
皮皮:“……”
趁火打劫?
她刚有一点意识,还不怎么清醒,又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脑袋里一团浆糊,再给云歌这么一搅和,彻底找不着北了。
云歌屏蔽皮皮后,也没去找池慕酒。他跟池慕酒吵完架不到十分钟,找什么池慕酒,全是借口。
云歌没找池慕酒,倒是另有人去了。
“赤霄先生,赤霄先生!”
主控室外敲门声很急,门铃也响个不停。
“什么事?”池慕酒开门出来。他气度温和,说话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看不出来跟那谁吵过架的。
主控室外“求见”的,是雷内的母亲格雷夫人。
“赤霄先生,我想问一下,我女儿还有没有机会活下来?”格雷夫人眼里噙着泪花,焦虑在她巧克力色的丰腴里融化,定格成温暖的母爱。
池慕酒这才想起来,雷内感染了烈性寄生虫,皮皮说她最多只有两周时间。算时间,那孩子差不多大限将至了。他蹙了蹙眉,有点无奈。“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尽力。”
格雷夫人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她捂着嘴,侧脸避开池慕酒的眸光,哽咽得说不出话。她跟池慕酒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一路过来,对他多少有些了解。他不确定的事情,是不会给人承诺的。
如果没有机会找到治疗烈性寄生虫药物,她又将失去女儿。
“对不起,夫人!”面对这样的事情,池慕酒只能深表遗憾。“我们还在管控局的包围之中,我不确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么,我就不打扰赤霄先生了。”格雷夫人捏起袖子,擦干腮边的眼泪,转身往休息室去了。她们娘儿仨住同一间的。
格雷夫人温暖而蹒跚的背影,落在池慕酒的虹膜上,烙铁一样,滚烫的。他回眸看了一眼云歌的金属球,思绪乱成一团麻球。
他是伊甸园议会的首席执政官,终有一日得见旧人旧事,是非对错却只能任人评说。
云歌也好,格雷夫人也好……全天下恨他,都是有理有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