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的相处,老张深知唐渊沉默寡言且不爱管闲事的性格。他全然没有想到这番话竟然唐渊先问的,一时有些愣住。老张快速地眨着眼睛:“啊、那个。帮朋友求张平安福。”
程昱轻声道:“钟灵确实干这个。那个什么小静不就是在她这求了平安福吗?”
老张眼看着两个人嘀嘀咕咕,手里的铁钩子忽然抬起来,重重地点在地上。“梆!”地一声清脆的响,和着老张的焦躁:“你们两个人别在井口旁边蹲着了,赶紧走吧!”
唐渊和程昱两个人并没有立刻动作。
借着程昱手机的灯光,能看到老张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个人,眼底的焦虑越来越深。
不足十秒的对峙时间里,唐渊什么也没有想,仅仅是默数着心脏在胸腔内缓慢却闷重的跳动。他并说不出是哪个瞬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极快,快到唐渊根本无从察觉其踪迹。但游离的思绪却像是光速般集结在脑内,一股无言的恐惧登时弥漫全身。他瞬间共情了老张的恐惧,并下意识地往前迈出了一大步。
程昱见状,紧跟其后。他看到唐渊在暗光下苍白绷紧的脸,低声快速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走。”短促的一个字,唐渊已经迈开步伐,走向老张和年轻男人。
后半截话,唐渊并没有讲。
背后的深井,好像有什么东西上来了。
老张和年轻男人走在前。四个人沉默无言地走到了乾坤街的中段。在一家写着“当”字的店铺前,男人忽然回头:“你刚刚说你住在春里小区?正门在修路,过不去吧?”
唐渊“嗯”了一声:“我们打算绕到另一条街去。”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从铺子的后门走。少走很多路。”
唐渊并没有拒绝,他跟随着男人和老张,迈进了铺子。
这种看事儿画符的地方,表面通常会用另一种生意将其藏住。比较多的,是祭奠品商店,出售仙家佛家陶瓷小像的祠堂。或有的,在门把上系上一块红布,来的人,一看便知。
做成当铺的,唐渊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一进门,唐渊便开始打量这间铺子。
面积不大,但是格局很怪,给人的第一眼感觉就是七拐八拐的厉害。直角的隔断颇多。进门的位置有一个大大的柜台,后面则是一个很高的格子柜,里面堆满了杂物。从唐渊的角度便可以看到生了锈的镜子,破旧的玩偶,还有……斧头?
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木制。且整个屋子里没有灯,仅仅点燃了几盏蜡烛。
“这氛围营造的够神秘的了。”程昱低声对唐渊吐槽:“你说这如果要是着火了,一定都会烧了个干干净净吧?”
话音刚落,一盏昏黄的灯便在两人的头顶亮起。两人侧身的柜台,红色的灭火器锃亮。
年轻男人拉开了老旧的木门,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从这里走。”
这个人长相极周正且雅,气质亦是可以用“温润如玉”来形容。但不知为何,这个人却给唐渊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与钟灵身上的那一种一模一样。
待唐渊和程昱走出门到达屋后的方院后,他并没有往前引路。而是站在原地道:“院子的门没有锁。你们直接开门,往左走大概五十米左右,就能看到春里小区的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