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轻轻拍了拍了她的手,“从里面看见了谁?”
“陈旭尧。”曼琉璃如实说着,“曼家收养了两个孩子。一个跟着曼氏,一个护在曼氏后面。一开始我也没有想明白,哥哥是怎么相信的赵姨的,直到赵姨和我说是陈旭尧帮她出了做鉴定的钱。那个时候我才明白,陈旭尧才是整个事情的推动者,他忠于的并不是哥哥而是保子叔和爷爷,附带整个曼家。
保子叔和爷爷给了他二次生命,又一步一步带着他进入事先安排的领域上。我想里面应该也有一个原因,保子叔给陈旭尧的爱,如同父亲一般。当哥哥遇到陈旭尧后,曼家的某个计划才正式开始。爷爷,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痛恨我是个女孩,如果我是个男孩,我就可以挡在爷爷面前,不用爷爷这样保护我,怕我受到伤害。
赵姨第一次找到哥哥的时候,陈旭尧就告诉了您。我想应该是爷爷想到,二十年前的事情就算清的再干净,但那也是切切实实发生的事,一定会有痕迹,翻出来是早晚的事。其实那个时候爷爷病的就已经很严重了吧,什么喝酒晨跑,其实都是来医院了……,您怕以后再翻出来,会对我不利,于是要趁着您在还在的时候解决掉,也让我可以站进曼家里。”
爷爷笑了,笑的很舒心,他小瞧他的孙女了,“我还以为琉璃知道真相后会恨我……”
“不!”曼琉璃使劲回攥着爷爷的手,“我怎么会恨您,您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知道您之所以收养那两个孩子,原本是想让我安安稳稳的一辈子。商业的纷争太厉害,您不希望我去涉足。爷爷,是我,是我没有早点明白,我应该早点站出来,让您放心。”
“琉璃……”
“我知道。”曼琉璃攥着他的手,“我出海那天,您其实让人跟着了,就是那艘渔船。赵姨第一次找到哥哥走后,您就让+陈旭日去查,然后有了后面的一切。爷爷,您放心,后面的事情我会解决好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那盏床头小灯感受到黎明的光逐渐暗淡下去。
“琉璃。”爷爷缓缓转过头,看向从窗帘里渗透进来的光,“帮爷爷把窗帘全打开吧。”
曼琉璃把窗帘打开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病房里。
“琉璃,你放心不要怕。”爷爷轻轻道着,“旭尧是个有心的好孩子,他会一直跟在你身后的。”
爷爷把目光锁在曼琉璃身后的那些耀不开眼的阳光里,最后喃喃道:“真好,我的孩子人如其名。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
心率成了一条无限延伸的直线,暖阳照在了病床了,远远的看去,她的爷爷像是睡着了。
曼琉璃快速抹去眼角的泪,疾步走去后又轻轻的伏在爷爷的胸口,“您放心,我会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把曼氏照顾的很好。早安,爷爷。”
早上七点整,值夜班的护士们开始换班。
而保子叔也已经离开,去给爷爷拿衣服了。
无论是来的人还是走的人,都注意到了楼道里全身上下充斥着不羁的八个大男人,还有一个站的直直的手里把玩着金框眼镜很有气质的小伙。如果不是那个玩眼镜的小伙和那八个人站在一起,他们真的以为这八个人是来砸场子的,一大早专门过来堵人的。
但他们真的就是过来堵人认新主的。
“咔哒!”一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本来站的不老实的人听见动静突然全都站的挺拔有力。
陈旭尧急忙戴好眼镜,看着曼琉璃从病房里面走出来。
曼琉璃心里沉的很,看了看楼道里站的这些人,八个人八个方位,不自觉勾起嘴角轻声笑了笑,“别跟着。”随即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不再见曼琉璃的身影,一个戴耳钉的男人撞了撞陈旭尧的肩膀,开口询问道,“尧哥,新老大不让跟……”说着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病房里,不让进他们是决不能进的。
“听见了。”陈旭尧回道,又转身看向病房里的那个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有人去找医生,有人去接保爷回来,路上先不要讲太多,安抚好老爷子的情绪。剩下的小心跟上琉……跟上曼小姐。”
晨风擦过呼啸的车子,街上的鸣笛声彰显一个城市新一天的运作。
曼琉璃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总觉得自己哪里空荡荡。
曼琉璃一进公司,有些人显然很惊愕,自从自家曼小姐出事后,公司里就再也没有一点关于她的消息了。
前台领班一看曼小姐来势不对,急忙让值班的人打电话联系曼致远的秘书。而自己赶忙迎上去,露出自己标准的职业微笑,“曼小姐,懂事还没有来,要不我先带您去迎宾室里等等。”
“迎宾室?”曼琉璃突然停住,上下打量着那个领班,“我要去懂事办公室,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领班自觉说错话,愈发尴尬。
“我希望你刚刚那句话是无心的。”曼琉璃说完,悠悠的进了电梯,直奔懂事办公室。
领班一见曼琉璃走后,又快速跑回去询问电话打通了没有。
曼琉璃没有进办公室,而是随意的依靠在墙上等着,因为办公室的密码锁换了,那她也懒的去尝试密码打开锁。
透着落地窗,她能清楚的看到大厦下川流不息的街道。约莫半小时,八点整,曼致远卡点的上班时间。
“什么事?”曼致远站在她的不远处,冷冷的开口,也没有丝毫让曼琉璃进去做的意思。
曼琉璃闻声回过头,“爷爷走了。”
“然后呢?”曼致远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来是让我去看看他……”
“不是。”曼琉璃打断他,“去与不去,是你的事情。我今天是来和你解除误会的。”
曼琉璃说完便拿出来自己写的那个三角对立的纸条,主动给曼致远递过去,“我可以回答上面任何一个问题。”
曼致远接过来,细细的看着曼琉璃写在上面的问题,自赵小翠找他以来,今天是难得的冷静。当时的愤怒燃烧了他,根本没有想这么多。
曼琉璃见他半响没有问,便先开了口,“那我从写的第一问题说起。这个问号代表的是赵小翠,你我都知道她是谁。她拿去做鉴定的物品是你无意中丢落的手帕,而我是我的旧衣服。她选择在今时翻出这件事来,是因为她的女儿得了白血病。她与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与曼家是曾经的雇佣关系。”
曼致远抬起头,皱着眉,“你找到她了?”
“嗯。”曼琉璃点点头,“你藏人的手段不高明。”说着又示意他看向曼致远这三个字。
在曼致远这三个字旁边写的那些问题,也正是他这几个月来忙于奔波的,但是每当他查时就始终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碍,根本查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