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璞对徐文吏素有好感,在驿站借助的几日,老驿丞专门引他拜见徐文吏。
当时徐文吏视他为子侄辈,哪怕家资不丰,也是尽量招待他和老驿丞。记着那日的餐宴上有着一只肥嫩的老母鸡,还有十多个鸡子。
虽然算不得大餐,但相对徐文吏来说,那也是尽其全力。
见此,他也不忍心告诉徐文吏,他根本就没有告诉李常在景仁坊官驿未曾发放俸禄的事情。
大魏积弊日久,怎么可能做出改变。
王璞轻叹一声,转移话题,微微一笑道:“徐叔,不知道小妹可曾寻得良家?我曾在观音禅寺看她偷偷放了盏花灯,是哪家贵子解了灯谜?”
徐文吏听到王璞避重就轻的回答,就知道俸禄是没戏了。
听到王璞说到自家闺女,他神色有些轻微变化,微窘道:“倒是有一家人上门提亲,不过那男子自家尚且贫寒,吃不饱饭,又有什么资格娶我的女儿,小妹嫁给他铁定要受一辈子的苦!”
话说间,老驿丞就轻咳一声,走到桌凳前。
老驿丞瞥了一眼装满油纸的一大兜熟羊肉,咽了咽口水,“有心了,想不到你这堂堂的执戟郎还会前来看老夫,驿站的茶虽然不如皇宫的好喝,却胜在味道够足!”
他倒了一杯煎得烫熟的热茶,分递给两人。
王璞对老驿丞带着酸味的话语,也不太在意,这老驿丞的性格就是属于嘴硬心软的。
而且他也确实是答应人办事,却不给做的典范......
觥筹交错,再有酥软香嫩的羊肉陪伴。
这半月过来的芥蒂,全消在了一杯杯水酒里面。
“老驿丞,是这样的,在下在吴中有一铺子缺少人搭理,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能迁居到吴中,我愿意出每月五两银子来雇佣二位,这是定金。”
王璞说了一会,就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这一锭银子,估摸有着二十两左右。
徐文吏看到银裸子,神色明显变了,眼睛炽热,恨不得立刻就将银子揽在怀里,藏在胸口。
倒是老驿丞稳坐泰山。
老驿丞有些不舍的望了眼银锭,摇头道:“老夫已经在官驿干了大半辈子的驿丞,舍了这官职,还是有些无所适从,估摸着今后就死在这,反正也没几年好活头了。”
见到老驿丞不去,徐文吏有些急眼了,连忙说道:“王公子,我愿意去。”
说完立刻将银锭拿走,半点也没有迟疑。
“那就拜托徐叔了。”王璞微笑着将商铺的地点告诉徐文吏,然后微微皱眉,“这商铺是做布匹生意的,听说历年亏损不少,徐叔如果方便,这一两日就动身吧。”
徐文吏一愣,拿着羊肉的右手忙往衣衫上一擦。
“那我现在就回家收拾,绝对不负王公子的重托。”徐文吏自诩他也算是一个干吏,当一个掌柜的绝对绰绰有余,月钱也能值五两银子。
同时他心里也下定决心,帮助王璞好好管理商铺。
“在下先行告辞。”
徐文吏面色微窘,感觉有些对不住老驿丞。但朝廷的俸禄已经停了不知多久,他日日艰苦,再是效忠大魏,也容不了这等折腾。
“走吧,走吧,剩我一个人多自在!”老驿丞像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