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夭不理会地贼星,暗暗盘算着:“以他们的速度,现在差不多也该走了四十里路了。我若能再拖延半刻,他们应该就安全了。”
任强、何伟来到廖炎身前:“将军,真的要就此罢手吗?”
“不罢手还能怎样?你们以为老子愿意受这窝囊气?”廖炎心里窝着一团火,却不好发作出来。
“这小子诡计多端,万一他是说谎蒙骗我们……”
“万一?万一他师父真是天境大能,难道我们还真能与天兵门作对不成?”廖炎在这事上不敢冒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黎夭所言属实,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与天兵门攀上关系,“反正他也逃不掉,我们再等半刻也无妨。”
黎夭装作闭目养神,虚着眼睛打量廖炎等人,见他们并没撤开包围,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装下去。
“这过了也有一炷香时间了,你师父怎么还没到?”廖炎等着焦急,忍不住问道。
黎夭装作无奈地叹叹气:“哎,我家那老古董脾气古怪得紧,最是爱洁净,每次出门前必定要收拾打理一番,就算天塌下来也改不了这坏毛病,说不定这会儿他老人家才慢悠悠穿好鞋呢。”
廖炎想着天境大能确实大多生性怪癖,可能真是如此,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
又等了半刻钟,还是未见人来,兵马已经开始躁动,一众将领纷纷议论起来。廖炎终于忍耐不住:“小子,你不会是骗我们吧?就算再慢,你那天境的师父也该赶到了!”
黎夭却突然喜上眉梢,跃身而起:“我师父到了!”众人皆是一惊,向着空中打望,哪里有什么人影!
“我师父给我传音了,他已在数里外。”黎夭双手按在山崖石壁上,“我得赶紧把这山收起来,不然师父等会儿又要骂我乱丢东西。”说完,便空间之力全开,一座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收缩起来。
廖炎及一干手下见状,一方面惊叹黎夭这惊世的手段,一方面以为黎夭师父真的来的,也不好上前阻拦。等到黎夭把一座山都收进了体内,却见黎夭忽然扭头对着众人说道:“再见了各位傻子,后会有期!”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两万大军之前。
廖炎等人皆是一惊,看着黎夭身形出现在百丈之外才终于回过神来:“狗日的小畜生,竟敢哄骗老子!”想要去追赶,却哪里还来得及。
黎夭哈哈大笑,在空中稳住身形,等待气息回复的间隙,却有一老者突然冲天而起,一双铁掌直拍过来:“小贼,还我儿命来!”
黎夭猝不及防,空间跳跃一时之间还使不出来,只好双掌齐出,护住自己的要害。哪知对方修为极高,这一掌又是全力施展,黎夭只觉得手臂剧痛,气海震荡,竟全然抵挡不住,一口鲜血喷出,随后身子像坠落的流星朝后飞跌出去。
黎夭跌落地面,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已然是受了重伤。待到烟尘散尽,黎夭勉强站起身来,见到偷袭自己的老者正满脸怒容地缓步走近,竟是自己认识之人:“老公公!”此人正是守元派的长老龚开山。原来龚长老等到午时仍未见儿子龚守成与一众弟子归来,心内不安,便出山门来寻觅,却在树林中找到了众人的尸身,痛恨交加,寻着气息一路追寻而来,却遇上逃难的村民,这才得到了黎夭的下落。等到来到此处,见一座山突兀挡住了去路,正当犹疑之际,这山却慢慢消失了,而黎夭身影却忽然出现,当真是天赐良机,直接就是一招“破元掌”招呼了过去。
廖炎等人先是一惊,待看明白,已率领大军围上前来。黎夭看着龚长老几欲发狂的狰狞面孔,又听着身后大军逼近的脚步,心内苦涩,自己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有人会在山后等着偷袭自己。
“小子,今日你命该绝,老夫定要取你的心头血祭我儿的在天之灵!”
天青欲雨,春雷涌动,压抑而肃杀。黎夭感受着已提不起刀的手和已破损的气海,仰头望着天空:“莫非生死簿上,今天便是我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