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九,婚期前一日。
顾正臣一如往日晨练,教书。
沐春、沐晟听得入神,这是元旦之前的最后一课,父亲了,明日顾先生大婚,后面新婚燕尔,可没时间授课,再授课业,怎么也得正月初五之后。
顾正臣正讲得兴起,五戎不识相地站在了门口,顾正臣想都没想,丢出手中的粉笔头。
五戎抬手接住粉笔头,哼了一声:“顾先生,使来了。”
“什么使,上帝来了也让他等着。”
顾正臣继续讲课,刚讲了一句话,突然感觉不对劲,转身看向五戎,脸色有些不自然地:“你的是使来了?”
五戎冷着脸:“顾先生听得很清楚。”
顾正臣郁闷不已,自己还以为西方带翅膀的使,感情是皇帝的使臣。
这不能不去,怠慢了使,就是怠慢了老,怠慢了老,那就是怠慢了老的儿子,作为子的老朱会生气的。
课上不成了,那就去前院吧。
刚到前院,顾正臣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拱手道:“这不是赵内侍。”
赵恂见到顾正臣,呵呵笑了起来,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圣旨:“皇上差咱给顾家宣旨,请顾家之人行礼听旨。”
顾母、顾青青、刘倩儿、张培等人纷纷行礼。
顾正臣跪在最前面,低着头听着赵恂念圣旨。
现在是洪武六年,大明还没设行人司,此时掌传旨的人员并不固定,可以是宦官,也可以是官员。
赵恂清了清嗓子,深深看了一眼顾正臣,念道:“奉承运皇帝,诏曰:自三皇五帝,蒙昧初开,四极乃立,九鼎山河……”
顾正臣听得稀里糊涂,这圣旨绝对不是老朱写的,以老朱的文化水平,绝对写不出来如此文采且无聊的话。
传旨就传旨,干嘛非要从三皇五帝起,不带这几个人不会事咋滴。
就在顾正臣听得头晕脑胀,努力理解文绉绉的话时,赵恂突然停顿了下,咳了声,继续读道:“今有滕县顾正臣者,先进献锻体术,全军广之,强兵强军,是为大功;后进献酒精,欲挽万千军士危亡于一线,是为国之重器,兵之重器,是为大功。朕念汝功劳累累,虽未曾上阵杀敌,却有军功之实,特封汝为泉州县男,年俸四百石,世袭罔替……”
“啥?”
顾正臣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赵恂。
泉州县男?
那是个什么东东?
赵恂匆匆念了几句,喊了句“钦此”等着顾正臣谢恩,顾正臣呆若木鸡,还是顾母摁着谢恩的。
顾母高兴不已,自己孩子有出息啊,年纪轻轻竟然获封爵位,虽是五等爵位里面最低的县男,可毕竟也是个爵位不是。
顾青青、刘倩儿都在为顾正臣高兴,却没发现沐春已经握紧了拳头,一脸的生气,就连五戎、张培也难以置信。
顾正臣接过圣旨,仔细看了看,没错,泉州县男,四个字清清楚楚,连错别字都没樱
只是,这是谁的主意,哪个缺德的家伙在诅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