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阴府。
凤阴候吕栋朝面色阴郁的坐在府中。
一名丫鬟小心翼翼的为他奉茶:「老爷,喝茶。」
「滚开!」吕栋朝一把推开丫鬟。
茶杯在空中摔落,化作无数碎片,仿佛吕栋朝的心。
败了!
败的如此之惨,全无还手之力。
唯一幸运的是,赢家没有杀他,反而让他继续担任洛州长令。
但是这样的长令做了又有什么意义?
如今他说下去的话,已经没人听了。
没有君威的点头,他便是一个兵卒都调不动。
心中愤恨,却无可奈何。
便这时,府外骤然响起轰鸣的马蹄声。
蹄音如雷,激踏长街,便有呼喝声起:「闲人退避!不闲也退!」
下一刻便听砰的一声,凤阴候府上大门已被一脚踢开。
卓君彦策马冲入,如飓风席卷,有阻路的下人直接被马蹄瞪飞。
便这般入府,直冲大堂方停,身后是大批的士兵横刀策马,已将凤阴候府团团包围。
卓君彦居高临下看着凤阴候,森森一笑:「吕栋朝!」
凤阴候愕然起身:「卓元首?」
卓君彦已指着他道:「凤阴候身为长令,一年俸禄不过八十两纹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府第,这么多的下人?我听说你还有十二房妾室?多了,这么点银子,怎么养的起?莫不是你贪赃枉法所得?」
凤阴候茫然:「元首你……」
卓君彦已沉声喝道:「吕栋朝,你身为朝廷命官,便当以天下为己任,两袖清风,廉洁爱民!这府第,以你的俸禄可买不了,还有这府里的财宝,下人,留在此地,岂非辱你清名?还是我来做个好事,取了这些财宝,还你一世清白的好!」
凤阴候大惊:「元首,使不得!」
卓君彦大手一挥,一大群特战队员已如狼似虎的行动起来,仿佛强盗入市,冲入府中各处,大肆劫掠。
银两,财宝,古董,字画,无一错漏,值钱不值钱的统统搬走。
便是那府中的主子,下人也统统被赶出来集中在一起,有敢抵抗者便是一顿棒打,不抵抗的都要踹上两脚。
吕栋朝有儿子三人,女儿四个,还有一堆姻亲,单是有地位的家人便有二十多个,再加下人,府中用人约在三百之数。
这些人如今立于院中,惊的不能自已。
富家少爷们平日呼啦喝去,威风无度,动则鞭打,不曾想如今也有被人呼喝的时候,便个个战战兢兢,惊恐不已。
总算他们还是见过阵仗的,那许多大家小姐就更惨了。
她们一辈子都没出过几次门,成日里丫鬟伺候,说话皆是柔言,行事皆是规步。
闲来无事便是对诗,赏花,弄月,宴会。
偶有错话,便是不通斯文;醉酒失态,便是放浪形骸;进退失据,便是缺乏家教。
一句话不开心,便要柔肠寸断,闺房辗转,对镜怜影,垂泪自怜,恨生于官家,此生难自由,此心无人知,难解百般情,尹人难知意。便有池中寄影,月下酌酒,树底葬花,鸿雁传书,后厢留情等种种奇趣妙事。
平日里若有那心仪书生、公子出一句鲁莽浪荡言,便得一番蜜意娇嗔含情脉脉「我再也不理你了」。
这般优握浓情之人,花下柔肠之女,何曾见过这般凶恶阵仗,突逢此等事,便吓得个个腿脚发软,更有泣者无数。真正是:
急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
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凤阴候府上,一片愁云惨雾,凄号连连,彷如人间哀狱。
卓君彦则如凶神恶煞般立于院前,高坐马上。
看着这偌大府上,数以百计的人口,他长声笑道:「伺候一个人,要的了这么多人吗?所有下人全部遣散,至于凤阴候的妻妾……张七斤!」
「在!」张七斤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