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国的军队,靠得住吗?
但他一个小小的部大,也左右不了结果。只能听之由之。
当年的那一场大战,吐谷浑损失惨重。有生力量几乎给吐蕃击溃,人口也给迁徙了一部分。
以至于青海湖的资源过剩,他们每帐人口都能分得大量的草地。
还别说有唐军在,周边的宵小真不敢打吐谷浑的主意,足足太平了四五年的时间,孩子都生了三个。
一直觉得唐军不可信的哈木,也忽然发现现在的日子别说,还真好。
地面传来轻微而有节奏的振动,哈木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不少的马向他这边冲来。
还没来得及支起身子,他又听到了远处传来狂犬之声。
那是他爱犬的示警……
哈木打了一个激灵,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向远处望去,却见自己的爱犬一边犬吠,一边驱赶着羊群向他这边跑来。
将视线拉远,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如蚂蚁一样的人群。
随着箭矢的飞过,近百支箭矢射向他的爱犬,将之定死在了草地上。
哈木悲愤的大叫一声,翻身跳上马背,加上一鞭。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向自己的部落冲去。
什么牛羊都不管了,放声高呼:“快跑,快跑,贼人来了。”
哈木叫上族部的妻儿以及族人一并向着伏俟城逃去。
行至一半,骇然发现,他们前面居然亦有一股兵马。
他们竟给包围了……
哈木吓的手足冰凉,但很快他发现原来前方来的是唐军。
为首一人,他见过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河湟雄鹰。
那个在数十年前,领着一百二十人就杀进上万叛军之中,将叛将宣王斩杀的英雄。
因为挽救了他们吐谷浑,给当地百姓称呼为河湟雄鹰……
哈木狂喜之下大呼道“哈哈,是河湟雄鹰,那个以一当千的河湟雄鹰。”
唐军有事,是真的上啊!
哈木吼道:“所有老人夫人孩童,赶着牛羊前往伏俟城。有胆气的男儿,跟着我,同河湟雄鹰一起杀贼。”
当即便有三十余人聚在哈木身侧,他们调转马头,跟着唐军向入侵的贼人冲杀而去。
席君买并没有理会身后跟上来的吐谷浑兵,目光望着面前的敌人,透着凶狠的目光。
重新获得启用的席君买非常珍惜这次得来不易的机会,在驻兵吐谷浑期间,严整军纪,勤练兵卒,在青海湖靠近吐蕃疆域周边广设烽火台,以监察吐蕃动向。
坐镇三年,三年无恙。
席君买依旧尽忠职守,今日一发现吐蕃兵入侵,通过烟火传讯的方式,席君买在第一时间就作出了调度,让四散的牧民北迁,自己亲率部队阻击吐谷浑的先头部队,给靠近吐蕃边境的牧民争取一些撤退的时间。
看着不远处的敌人,席君买浑身热血沸腾,那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宣泄的冲动,将在江南蹉跎的烦闷都宣泄出来。
“杀!”
席君买一声怒喝,冒着吐蕃的箭矢,正面突击。
近水楼台先得月,身在青海湖,席君买此番率领的骑兵所有战马都是本地上等青海驹。
青海驹的特点灵健善走,能负重,爆发力强……
吐蕃的具装骑兵就是以青海驹为坐骑。
唐军装备精良,人马一起两三百斤,在灵活上是比不过吐蕃的。
与其比骑射,不如正面突击。
吐蕃的箭矢并没有给唐军造成致命伤害,大多数都破不了甲,个别使用透甲箭头的神射手箭矢也会让兵士内村的锁子甲所阻,并未造成伤亡。
席君买却找到了昔年百骑破万军的感觉,咆哮不绝,在鲜血飞溅中,击碎了前面数层之敌,手中斩马剑左右盘旋,若斩瓜切菜一样,将出现在他面前的敌人,一一斩落马下。
他纵声长啸,抒发着胸中的畅快。
远处吐蕃大将论钦陵远远的看着那员在吐蕃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席君买,赞叹道:“好一个河湟雄鹰,好一个百骑破万军的猛士。当年就是他破坏了赞普的谋划,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相比当年的生嫩,现在的论钦陵不苟言笑,面色冷峻,已经有了将帅应有的威严。
当初让苏定方吊着打了一顿,又折损了最亲的兄长,吐蕃也因此爆发内乱。
走到现在,论钦陵已经有了十足的长进。
论钦陵身旁是一位巨汉猛士,听到大将如此夸赞对方,心中有气,说道:“等会看我杀他。”
论钦陵微微摇头:“今天怕是没有机会了。”
他静静地看着战场的局势,看着席君买将他们的前锋军穿插成了三段,说道:“不必埋伏,让我们的人压上,看看能不能趁机将他包围起来。”
论钦陵算到了席君买这样的猛士好手,遇到大战一定不会畏缩不前,亲自临阵是必然的。
故而设计伏击,想将他引入预定战场,将之消灭。
不过看着席君买的表现,论钦陵便知道此计不成。
唐军将官不只勇悍,绝大多数都有一定的军事素养,寻常的计策诱骗不了他们,最难对付不过。
席君买表现的固然凶悍,但他并没有深入冲杀的意思,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吐谷浑的牧民,争取撤退时间。
果然,随着他的新命令下达,两翼军想要包围席君买的时候,席君买已经准备撤了。
不过让论钦陵略感意外,席君买撤退的方向不是包围圈,而是他右翼的方向。
席君买领着自己的部队将他用来包围的右翼切成两段,直接突围而出。
论钦陵看着嚣张而走的席君买,抚掌道:“好家伙,还是小觑了他。”
巨汉骂道:“张狂,可恶!茹帅,给我人,去取他脑袋。”
论钦陵依旧不疾不徐说道:“不必,真正的对手不是他,无必要为他一人,大费周章。我们的对手,另有其人……”
论钦陵脑海中闪过自己父亲的话“钦陵,苏定方是必须超越的人,你若无法战胜他,我吐蕃将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