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想过将他们都杀了,但命令还是出不了口。当然,他也不打算对他们采用什么人道主义。
百济这里多山多林,需要有人开荒。
辽东、辽西,也需要有人开垦,就将他们当作免费的劳动力吧。
总之,陈青兕是不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到倭国的。
“大都督!”
陈青兕正在看着手上的战报。
又有好消息传来。
黑齿常之单枪匹马,成功说服了在周留城守家的沙陀相如。
扶余丰被枭首示众,正武、阶伯战死阵亡,鬼室福信、道琛也魂归九泉,百济复国军的核心成员,近乎被陈青兕一网打尽。
剩余的残兵败卒,已经没有抵抗的勇气。
在黑齿常之说降之前,上下已经人心惶惶,打算寻一处山地继续躲藏,一大部分人甚至决定渡海逃往倭国。
黑齿常之在百济还是有一定威望的,沙陀相如也与黑齿常之是生死之交。
经过黑齿常之的劝说,两人的担保,一致选择归顺。
“黑齿将军正领着沙陀相如向熊津赶来。”
“好,太好了。”
陈青兕双手一合,望向南方的倭国,现在就等他们的消息了。
“那个……”
回到了熊津城,李红清换回了女儿家的装束,见陈青兕处理好了公务,便想着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情了,打算离开,只是话到嘴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陈青兕看了一眼李红清,突然叹了口气,一脸的身心疲惫。
不知如何说出口的话,见陈青兕这副模样,立刻转了个弯,关怀问道:“不是打了胜战?郎君为何如此?”
陈青兕摇头道:“这看得见的敌人,自是容易对付。真正不好对付的是看不见的敌人……便如当初街口的刺杀,那一箭要不是李娘子出声,我这条小命就得留在这里了。幕后贼人,到现在都未寻得。再如此次泄露军情一事,我移帅营至天川溪。那是我临时起意,并未告诉外人,结果伯阶却能准确的摸到我的行踪。这幕后的黑手,确实骇人听闻。”
他说的可怖,大有身处万劫不复的险地一样。
李红清颇为心疼,理所当然,外加毫不犹豫,说道:“这百济竟如此凶险,便由我来护着郎君吧。”
陈青兕立刻大喜,说道:“有李娘子护卫,那真是再好没有了。”
他一脸喜悦,看着李红清的眼神,有几分大灰狼看小白兔的架势。
百济这边的情况,确实不容易,但也绝没有他说的那么可怕。
很多事情,其实都解决了的。
就如街口刺杀,赵持满已经调查到头了。
他将刺客的十数年的经历都调查了一遍,然后线索断了。
这显然是一位极其专业的细作,以数年的蛰伏,娶妻生子来确保自己的身份不受人怀疑,然后行细作之事。
有这种魄力耐心,肯定不是百济内部的豪强所为,不是高句丽、就是新罗。新罗的可能大一些,占七成。
因为高句丽这些年跟百济关系不错,彼此没有很深的利益瓜葛,值得如此。
反之新罗,与高句丽、百济一直不对付,最有可能安插细作。
但都无所谓了,高句丽本就是敌人,承认不承认都无意义,新罗还有利用价值,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没必要将关系闹得太僵。
所以……
陈青兕只是将此事记着,嘴上完全不提了。
至于天川溪泄密一事,周奎、赵持满已经查出了结果,是一位百济贵族校尉曲立中将消息传给了伯阶。
因为地理语言的缘故,军中会招募一些翻译以及熟悉地形的当地人,曲立中便是其中之一。
曲家精于驯鹰,天上盘旋的那只海东青就是指认方向的。
陈青兕如此说,只是想将李红清留下来而已。
陈青兕在感情上颇为洁身自好,也一直引以为傲。
萧妙宸是世家女,思想行为与陈青兕完全不同的。作为陈家大妇,她一直以辅佐自己的郎君光耀门楣为己任。
这关耀门楣,除了功名仕途,还有家宅兴旺。
陈家就陈青兕一根独苗,萧妙宸自是有心让陈青兕多娶妾侍,绵延子嗣。
萧妙宸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示意他可以纳妾,可以迎几房姐妹回来。
陈青兕都不为所动,他以仕途为上,对于女色的诱惑,多有克制,还颇为自豪。
而今再见李红清,却忍不住动了心思。
事实证明,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所谓克制,只是眼界高,没有遇上好的。
真遇上了,还是舍不得放手的。
陈青兕让李红清随意行动,他整理好笔墨纸张,打算写一封奏疏上表李治,跟他说明百济的情况。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真正的核心内容是关于倭国。
因为形势紧要,陈青兕这个大都督是有权利对倭国动兵的,但终究是主动讨伐他国,理由原因什么的得写清楚。
毕竟他现在手上的权势太重,即便说一句最有实权的边帅也不为过,一举一动,都得表明态度。
与一般的边帅不同,陈青兕在政治上的天赋点的满满当当。
陈青兕文学功底极佳,不一会儿,一篇六千字的奏疏已经写好,命人送往京畿。
此时正是海上风浪最小的时候,奏疏可以直接从熊津港口直抵胶州港口,但便是如此,也需要十数日的时间。
便在陈青兕破倭国四万远征军的第二日,刘仁轨也顺利攻陷了对马岛,杀敌三千……
看着刘仁轨传来的捷报,看着他攻岛的战术,陈青兕知道,这位文武双全的好人物,已经展露自己在军事上的才能。
刘仁轨已经洞察了自己的意图,在对马岛闹得极大,让壹岐以及朝仓宫的倭国君臣大有草木皆兵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