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忘此行的目的,再次问道:“可查明了是谁,坏了大论的布局。”
达延莽布支点了点头道:“陈青兕!”
还是他?
赤玛洛心头微颤,说道:“会不会有错,他才多大?竟有如此本事?”
达延莽布支轻声道:“年岁不是问题,中原从来不缺惊才绝艳之人,想当年霍去病,他才多大?他几年的成就,后世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尽管没有明确消息证明是他,可一切线索指的都是此人,十之八九,错不了。”
赤玛洛似乎给吓到了,倒吸了口凉气,说道:“唐廷果然藏龙卧虎啊!副论,需不需要我去试探一下?”
达延莽布支道:“怎么试探?”
赤玛洛摇头道:“还未想好,不过这陈青兕的名头可是响亮,据说有曹子建的才华,文韬武略,具是不凡,投其所好便好。”
达延莽布支皱眉道:“也好,不让你试一试,就你这性子,也不会罢休,一切小心。”
赤玛洛盈盈作福道:“副论放心,天色不早,我先去休息了。”
达延莽布支点头说好,目送赤玛洛离去。
良久良久……
这位吐蕃副论长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你若是男子该多好,不至于客死他乡。”
赤玛洛回到自己的房间,低声道:“陈青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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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苑。
武皇后看着脸色依旧有些惨白的侄女,心疼的道:“来,敏月,给姨看看,哪里伤着了。”
贺兰敏月抿着嘴,委屈巴巴的说道:“圣人姨,敏月还以为见不到您了,那贼人是真想杀了我呐。”
想到昨夜的景象,贺兰敏月忍不住惊惧,可随即想着自己已经被陈青兕所救,又有一些心安。
武皇后好生安抚了贺兰敏月,看着自己的母亲、姐姐,道:“到底怎回事,一件好事,怎成这样?”
武皇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因为幼年受虐的遭遇,她本人极度缺乏安全感。
现在她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丈夫是万万人之上的大唐皇帝,儿子是大唐未来的储君,已经到了人生巅峰。
但她依旧不安,当下她还算青春貌美,有着可以魅惑天子的姿容。可十年,二十年以后呢?
那时候自己年老色衰,李治还会不会如现今一般对自己宠爱不变?
作为皇帝,李治未来肯定不缺年轻貌美的女子,到时候会不会出现一个戚夫人或者钩弋夫人……
太子的位子,还会不会如今日这般稳固?
武皇后疑心重,又过于聪慧,看过太多的书,深知太子固然是一国储君,可未必就是未来的皇帝。
武皇后想要更多的保障,想要提拔培养一些人成为李弘的助臂。
只是后宫不得干政,武皇后虽贵为皇后,朝政上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李治固然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却也不会轻易的将手中的权力交给一个后宫妇人。
武皇后当前唯能够做的就是培养武家人才,为武家养望。
让杨姥、武顺以钱财收买寒门士人,为贺兰敏之的崛起,提前布局……
却不想竟出了意外,他国细作混进了武家,闹了一通,丢了大脸。
杨姥、武顺不敢隐瞒,将情况细细说明。
杨姥、武顺都是心胸狭隘的妇人,在说到赵持满、王方翼的时候,将他们嚣张跋扈的劲加倍说了出来。
杨姥忿忿不平的道:“这王方翼是那贱人的堂兄,赵持满是长孙家的外甥,他们在这时候挡着路抓人,这不就是在打我们武家的脸吗?这我们真要让他们搜了,那还了得。脸往哪搁……”
武顺也添油加醋,道:“您是没见那群人嚣张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叫王方翼的,甚至都想对我们动刀了。赵持满也就罢了,人家是职权在身,他王方翼是什么?”
武皇后是何等人物,焉能听不出自己的母亲、姐姐有这是在添油加醋。
但他还是忍不住生气,不为别的就因为王方翼是王皇后的堂兄。
她压着怒火,说道:“所以们就打算强行对抗朝廷的差役?就不能动动脑子,想一个更加妥帖的办法?”
就芙蓉园武家面对的局面,她至少有十种方式化解局面,甚至能让赵持满、王方翼自讨苦吃。
明明有不止一种更好的解决方法,偏偏自己的母亲、姐姐选择了最差的那一种。
武皇后只恨自己困于后宫,不然以自己的手段,又岂会处处受制?
杨姥、武顺不敢再说。
武皇后道:“你们该好好谢谢陈侍郎,若不是他出面,可就不好收场了。”
杨姥、武顺对于陈青兕并无好感,她们不会记得陈青兕救了贺兰敏月,只会牢记陈青兕是萧家女婿,而且陈青兕昨夜痛骂焦瑞的时候,意有所指。
再大的恩,她们都记不住,可小小怨,却记得门清。
不过在动怒的武皇后面前,她们也不敢多言。而且两人也知道,她们可以招惹赵持满、王方翼,却不能惹陈青兕,就算无好感不喜欢也得憋着。
“这样……”武皇后只是略微一想,便有了善后之法,“你们亲自去陈侍郎的家中道谢,本宫这里也会赏赐一份重礼。至于赵持满,本宫会赞他尽忠职守,也给他一份赏赐,你们就无需理会了……”
贺兰敏月拉着武皇后的手,乖乖的听着大人们谈事,并不插话,但听到去陈青兕家里道谢的事情,眉眼儿开心的弯两人起来。
杨姥、武顺各自脸带不悦,给陈青兕送礼道谢也就罢了。
赵持满凭什么?
武皇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道:“给他礼,也得他有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