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费尽千辛万苦将盐运出来,然后卖不出价格,自是一件悲惨的事情。
陈青兕重复了程伯献的话,语气却是充满了肯定。
陈青兕笑着看了程伯献一眼,道:“那首先你得承受的起这份赞誉才行。你说说看,先生我从未去过盐州、夏州,为何这两州百姓如此配合徭役?”
盐州位于横山区,延袤千里,道路崎岖难行。所产之盐,要从盐州运出去,这路费损耗费都是不小的数字。
即便盐州青盐质量上佳,却也不及河东盐便捷实惠。
最高级别的徭役,不服从是要严惩的。
灵州还说的过去,毕竟在他的谋划下,抵御了五姓铁勒的入侵,有护卫一州百姓之恩。
但真正养的起牛羊马的又有几人?
陈青兕摇头苦笑道:“你这是抬举我了,百姓哪里会在乎那么多。原因很简单,就是我给了他们足够的秋收时间,没有在秋收时征调他们。”
草原人确实不缺盐,漠南漠北都有自己的盐池,数量还不少,自给自足是绰绰有余的。
已故盐州百姓用上好的青盐来喂牛羊马,培育出来的肥羊肉质鲜美,马匹膘肥健壮,增加了一笔额外收入。
陈青兕待狄仁解去了寒意,方才问道:“消息传达了?”
狄仁杰能够理解,也深感赞誉,并且牢记于心,将之以为榜样。
“快,过来,喝杯热茶,暖暖胃。”
狄仁杰颔首道:“都传达了,先生官声极好,深得百姓爱戴,守岁的百姓都在说先生好话。只是会不会真有人来,却不好说。”
即便是孔孟这样的圣人,面对徭役也只能表示“役少民安”,而不是拒绝徭役,天下要发展离不开徭役。
身为国民,面对徭役必须强制服从。
程伯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不管什么朝代,平民百姓都避免不了给当权者压榨的。
盐州、夏州又怎么说?
程伯献道:“自然是先生名望所感。”
盐卖不出去高价,盐民的收入自然少了。
只要朝廷所需,官府所求,几乎是即招即行。
徭役是古人百姓必须面对的问题。
天下百姓都能吃得上低价的食盐。
程伯献讶然道:“就这么简单?”
但草原人那低劣的制盐技术如何与他们相提并论?
也因如此,陈青兕想为他们多干一些事情,但他这个安抚大使主要任务是修建三受降城,他可以附带着干一些事情,却不能将修建三受降城的事情放到一旁,自己去三州实体考察,只能以此方法,了解各州情况,解决一些,他们无法解决的事情。
程伯献本就无聊,听到这话,道:“先生天下闻名,受人尊敬不是正常的事情。到处都能听到他人夸先生的话,怎么会受之有愧?就是不知我什么时候也能如先生一样……”
时间一刻一刻的流逝,眼瞧着即到显庆四年。
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盐贱伤盐。
狄仁杰抖落着身上的积雪,搓着双手,还跳了跳。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先生,外边有一位夏州百姓说有事情求见。”
陈青兕原本有些气馁,但听此话,精神振奋,笑道:“快,请他进来。”
他说着还对狄仁杰道:“还是有不甘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