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也意识到京畿的那几位可不是猪队友,明白他们也洞察了黄河寿的情况,特地让自己在郑仁泰到来之前,压制这位都督。
“臣领旨!”
“臣领旨!”
陈青兕、黄河寿同时谢恩。
在接受周边道喜的同时,陈青兕看着面容有些尴尬的黄河寿笑着,说道:“黄都督,在郑大总管到来之前,还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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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漠北草原。
药罗葛部、同罗、回统、骨仑屋骨几大部落的叶护聚集在了一起。
气氛有些压抑。
被安排在漠北的铁勒部,除了药罗葛部余则都带着几分难驯的野性。
他们愿意臣服大唐,也愿意给大唐进贡,却不愿意为大唐而战。对于朝廷的调令,大多都是象征性的出兵,对敌时也敷衍了事,可到了分战利品的时候,又想多拿。
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朝廷对于战利品有明确的分功,亲唐一方功劳大的一方,自然分得多。他们这种带着野性的,理所当然得到的少。
很多时候,他们分得的战利品都不够自身调拨的费用,但是他们又不敢不出兵。
于是乎日积月累,积怨日生。
尤其是李治新朝,新帝缺乏李世民的威望,又通过大量的战事巩固地位,他们也损失了不少族中勇士,反心也由此而生。
但有想法跟真的实施是两个概念。
他们一众叶护大多有反心无反胆,现在他们却被逼着一起造反,气氛自是凝重。
药罗葛部的比粟毒与同罗部的阿尔维是此次造反的核心。
比粟毒先一步打破僵局说道:“中原人就没有安好心,他们想要扶持契部统御我们。契部是我们铁勒的耻辱,已经被驯化成了中原人忠实的狗,让一条狗来领导我们,们真能甘心?”
契部因契何力的存在,每次征战,获得的战利品都是最多的,早就引起了众怒。
阿尔维说道:“中原人的新皇帝最是暴戾,谁忤逆他,必受灭顶之灾。他既知我们的反意,定然容不得我们。与其等着他们来讨伐,不如早早远遁,一起迁徙至中原人无法涉足的地方。漠北原来的主人匈奴,就曾迁徙到了西方,还创造了他们先祖冒顿一样的功绩。”
两人一个于公一个于私,从两方面出发,维系着士气。
“漠北这鸟地方,我早不愿意呆了。以前还能靠着实力打仗维持族部的强大,现在我们连吞并弱小的权力都给中原人剥夺了,就分得那么一点草场,每年都要死一批人,还得不到补充。这样下去,只要来一场大的雪灾,我回统部就得消失。只要不跟中原人的大部队打,怎么样都无所谓。”
回统部叶护敖实说出了大众的心里话。
草原人不掠夺,等待的唯有灭亡。
然在大唐的规矩里:四方诸夷,擅自动兵者斩。
见气氛已到,阿尔维笑道:“诸位放心,中原人的厉害,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想着与中原人硬拼。灵州的都督黄河寿是一个犯了事的莽夫,他需要功绩保住他的位子。只要我们给了诱饵,他肯定上当。现在灵夏二州只有五千兵马,他一定会调集全部兵力与我们一战。到时候灵州、夏州必然空虚。我们不跟他正面交战,派人直接去掠夺灵州、夏州。灵州、夏州可比思结部富饶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