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追杀流寇时,数万人漫野逃窜,三千多官军散开追杀,建制自然也跟着跑乱,再加上流寇将物资抛弃于道,引得官军争抢,官军阵形便拉得更加散乱。
当李过令闯军精骑,南下驰援时,官军大建制的队伍,已经不存在,四处都是小股的官军,分开了追杀流寇,抢夺银钱。
这些官军大多还保留小的建制,以十多人的杀手队,近四十人编制的总旗队为主,散布在旷野上。
这样的小股人马,追杀溃兵绰绰有余,但当他们遇见千人规模的闯军马军,结果便可想而知。
一时间,后营的骑兵风驰电掣,一路势如破竹,沿途的官军分分逃窜。
马重僖是李过的副手,他自然知道李过的计划,就是用小袁营来吸引官军攻击,而以小袁营的战力,睢水河边的战斗,怕早就结束了。
他看见远处山头上,居然还有一支闯军没被消灭,不禁有些惊奇,于是一夹马腹,便向睢水方向冲去。
刘良佐得到禀报,抬头一看,见一队骑兵杀来,心里顿时大惊失色。
“快,把攻山的人撤下来,让俘虏继续收拾山头。士卒立刻布阵,再令人将物资立刻运过河去。”刘良佐一拔马缰,大声下令,声音有些焦急。
然而,官军散的太开,不少人押着俘虏,赶着车辆,一时半会儿却无法结阵。
这时官军急忙聚集在一起,准备形成一道防线,而车辆和人马还未聚拢,闯军骑兵就已经杀至跟前。
闯军骑兵行动迅速,发现官军想结阵,立时提起全速,如一条长龙,直接扑向聚集在一起的官军,马军死盯着车辆间的间隙,发动雷霆一击!
睢水岸边,官军、俘虏、车辆混在一起,阵形一时间无法完成。
几队仓惶撤回的官军骑兵见此,一咬牙,便拔动马缰,回身迎击闯军,想要为步军赢得结阵的时间,然而他们人数太少,瞬间就被闯军冲散。
步军见排山倒海般的敌骑突然出现在面前,士卒不免慌乱,他们顾不得去推车辆,纷纷抬起火铳射杀冲来的骑兵。
“砰砰砰”的一片铳响,骑兵连续落马,但距离太近,再密集的攻击也难以抵挡马军的冲击,闯军骑兵从弥漫的硝烟中冲出,不可避免的从车辆的间隙撞入,瞬间砸开了官军的阵线。
飞驰的战马带着巨大的重量,不断地撞飞面前的官军,骑兵们长枪突刺,战刀上下翻飞,所向披靡,片刻间就将官军杀穿。
刘良佐看见这一幕,不禁额头冒汗。
另一侧的山顶上,赵大宪一刀砍死一名俘虏,抬头看了山下一眼,整个人微微一愣,遂即忽然大喜,对着搏杀的高义欢大喊,“二哥,你看山下,是援兵。”
高义欢一刀逼退王家屏,扭头正好看见骑兵撞入官军的阵线中,不禁大笑起来。
这时他忽然扭头过来,准备去寻王家屏,却发现那厮已经跑开十来步,甩给他一个背影。
“龟孙,跑你娘个劈。”高义欢顿时大怒,这厮方才凶的狠,刀刀都想要他的命,现在发现情况不对又想跑,哪里那么容易。
山上的士卒听赵大宪一声喊,都注意到了远处的情况,瞬间士气大振,而俘虏们才发现,在他们身后押阵的官军早已没了踪迹,士气立时大泻。
“王家屏,你他娘的别跑。”高二哥得势不饶人,一马当先,身后人马亦是怒吼连连,“龟孙”之类的词语叫骂不绝,如猛虎下山一般,追杀溃逃的敌人。
“娘个劈,咋这么倒霉!”王家屏听见高义欢的呼喊,惊得身子一颤,脚底生风,跑得更快,连滚带爬的往山下逃窜。
刘良佐看见自己的步军被闯军杀穿,正惊惧间,一旁山头上,高二哥率领属下,赶着俘虏也杀下山来。
刘良佐见此大怒,百余残寇,居然这么嚣张,早知道就该一口气灭了他们。
“将军,又有人马杀来了。”他正恼怒时,又有部将指着北面惊声示警。
刘良佐忙往北看去,只见一支近千人的骑兵,撵着明军骑兵,疾驰过来,却是小袁营的骑兵也杀到了。
在骑兵之后,又有一杆大纛旗出现,李过在大纛旗下,领着闯军士卒漫野而来。
前面蹄声轰鸣,后面声势滔天,刘良佐神色大变,坐下杂毛马也变得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