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那登基之日。
这本该是欢天喜地的时候,即便不是,这官方与各方推动之下,也要营造出一片欢愉气氛。
可到了李怀这里,情况却有了明显变化,那各方势力居然就有了约定一样,竟是都当此事不存在一样,既不反对,也不推动,就这么静静的等待时间到来。
不过,这世家官僚不怎么热衷,朝廷和宫中到底还是要有表示的,各种准备工作也是有序进行,该有的礼仪、步骤一个不少,同时也尽可能的发动人手,去营造场面。
只不过应者寥寥不说,办事的官吏好些个还有几分出工不出力的意思,虽去执行,但到底不怎么用心。
这般一来,便是那东宫之人出来斥责,亦有几分无从下嘴,乃至有人禀报到了李怀跟前,李怀都是一笑置之。
“无需过问,磨洋工而已,主要就是缺少竞争,等以后科举弄起来了,就搞一搞岗位竞争,能者上,无能者下,提高阶级流动性,这些问题就能暂时改好了。”
萧庭在旁听着,却是似懂非懂,只是其中一些核心思想,他还是体会到了,于是就请教起来。
“老师无锡这般在意具体的方法,”李怀摆摆手,“我也只是提供一个思路,具体行不行,都是空中楼阁,必须真正实地调研之后,才能真正施行,说到底,这个事还是要有人手去具体执行,要有人手能调配,因此科举势在必行。”
萧庭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就有问了几句。
李怀这才说道:“其实老师不必太过在意一时的制度,这制度建设是个长久的功夫,若是妄想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将那规矩一立,就终结了历史车轮,以后万世不变,这思想可是要不得,得时时刻刻寻找问题,然后深化革新,不断求变……”
萧庭听着听着,不由点头,最后竟是忘了原本的问题,就这么和李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将边上的几人看的咋舌,要知道这马上可就要去登基了,结果到是在此处闲聊起来了。
好在那魏振士很快就来,一见这模样,赶紧就提醒李怀,然后又摸了摸眼泪,道:“老奴服侍殿下多年,如今终于见得您到了今日,着实是……”
“大伴何必这般,日后还有许多事依仗你呢。”李怀说话的时候,便被人服侍着换上了冠冕。
魏振士听着眉开眼笑,正要说什么,却是见到前面一人,脸色直接一变,冷声道:“魏忠忠,你来此处做什么?”
来者正是魏忠忠,他闻言躬身,恭敬回道:“禀告陛下,是上皇让老奴来问问,几时前往大殿,时辰快到了。”
魏振士闻言冷哼,却不敢多言了。
李怀整理衣冠,笑道:“这便去了。”说话间,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神色若有所思。
自古以来,礼仪便是皇室用来维持威严的重要工具,以此来彰显距离和阶级,是以这登基大典的仪式自是繁琐复杂。
哪怕李怀用自己的凶名做背书,说去除繁文缛节,却也没有吓退宗人府和礼部的人,他们最后甚至直接求到老皇帝那,最后李乾亲自出马拍板,还把李怀叫过去,苦口婆心一顿交代。
毕竟是父子因果,李怀便是有翻天之能,也不能无缘无故违逆,是以眼下只能是任凭众人摆布,跟着他们走了一遍遍流程,从此处到了那处,又是祭天,又是祭祖,最后一番转悠,总算是到了最后面见百官的时候。
李怀又换上一套朝服,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淡淡的威压自天上落下,他没有抬头,反而在等待,他知道今日这场登基,真正的关键并非是礼仪,也不是心思各异的文武百官,更不是将要带来的纷杂朝政,而是……
咚!
整个天地,仿佛突然震动了一下。
更有沉闷的撞击声,从远方天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