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着苏午斩落一道道天根而跟着于大地之上苏生的无数人们,卷动着天下苍生,将一条条手臂连成巨舟,连成桥梁,尽皆汇集在了天柱超脱相的柱础四下!
手臂连着手臂一层层交叠,天柱超脱相之下,已然化作手臂的海洋!
轰隆!
天柱开始晃动,震动着苍穹,引得从大天眼中长出的那双手臂开始痉挛!
轰隆!
天柱晃动得愈发激烈,那双禁锢着此般蓬勃超脱之意象的手臂也开始跟着摇摆!
轰隆!
天地之间,被斩落下来的天根愈来愈多!
紫红雨丝、因果性识纷纷震飘,一场倾盖九州的豪雨,已经在所难免!
而这在短短几个瞬息之间,被苏午斩落的天根数量实在太多巨大,大到了令大天都警觉、迟疑的时候――它猛然间松开了双臂,裹挟着一丛丛天根,向后倒退!
咚!
苏午在此时亦回归到人群里,抱住了天柱,使天柱向上疯狂生长!
伴随大天的倒退,天柱向上直冲,天穹好似是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被苏午禁锢于掌心的‘雷祖’,亦在天柱朝上生长,穿破大天对光阴时空的封锁,向更古老的过往追溯而去的时候,被苏午攥紧五指,一刹那捏碎了――
轰隆隆!
咔嚓!咔嚓!咔嚓!
天地之间,霎时横过无数雷霆!
漫漫雷霆之中,一具腐朽的龙尸盘绕于天地虚空之间,而它一只趾爪,正洞穿了一个白发苍苍的枯瘦老者胸膛!
轰隆!
一道巨电霍然点亮苍穹,亦惊醒了枯瘦老者浑浑噩噩的思绪!
那老者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看到立于巨柱之上的高大身影,一时老泪纵横――他分不清这一幕是幻梦还是真实,只是凭借着记忆里对那道身影的印象,张口唤了苏午一声:“兄长?!”
那道身影垂目看向他。
那是一张与他记忆里的兄长一模一样的面容,对方面上甚至有着与兄长如出一辙的神情――但老者仔细分辨了一个刹那,却很快地摇了摇头,他喃喃低语:“不是兄长,不是兄长……”
他又猛地扬起了脖颈,向那高高巨柱上的高大身影问道:“你至于此,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
“我为杀死苍天而来!”
巨柱上的身影扬声回道。
“杀死苍天?”张角迟疑了一个刹那,面上陡又爆发出热烈的笑容,“可否容我与你同去?!
我虽老,犹不改此志!
若为斩杀苍天,致天下太平之事,我愿舍弃一切!”
“来!”
那道与兄长有九分肖似的身影点了点头,朝他伸出一条手臂!
白发苍苍、瘦削得皮包骨头的老者-张角跟着点头,他亦朝苏午伸出了手――
轰!
轰烈雷光引致天地一片雪白!
一片炽白之中的天顶上,大天将一道道天根交织起来,化作了一座宏伟的殿堂!
它化作一道庞大的人影,披着日月星辰,首先走入殿堂之中!
那座宏伟宫殿,爆发出无穷吸摄之力――散落于元河之上的一道道彼岸、已抵至元河尽头的几尊三不在,及至三清、‘仙’、燧皇都一齐被吸摄投入了那座殿堂之中,苏午亦在此时骤然投入殿堂之内!
……
一颗颗大星作穹顶,一条条星河作盘绕殿柱的蟠龙。
巨殿之中,以日月星辰作衣袍的身影居于珠帘之后,它的身影好似被宇宙洪荒填满了,元河流淌于其中,好似化作了他身躯里的一丛丛血管,而这诸般恐怖异相,又在一刹那间消褪去,那道立于殿堂之中、无以言喻的恐怖身影,化作了一个黑发道袍的老者。
这位满面皱纹、老态龙钟的老者,披散着满头黑发,目光冷漠散漫地扫过殿陛之下的一些‘人’。
殿陛之下,列于临近巨殿门口,乃至已在巨殿关槛之外的诸多彼岸,都战战兢兢、低垂头颅,不敢迎接老者扫过来的目光,它们不敢向那道袍老者看去一眼,哪怕只是向对方投去一眼目光,它们目中所见,那老者面孔上的每一道皱纹里,都躺着一道恐怖厉诡!
但立于九重金阶之中,亦或站在金阶周围的四道身影,迎着道袍老者-大天扫过来的目光,却都神色平静,亦能与大天相视!
在他们眼中,大天是何等模样,从来都不曾变过!
他们目视大天已久,却也对大天这副‘尊容’,业已见怪不怪,自然不会因目视大天而损伤自身!
他们每一个,都有被大天神韵笼罩、元河倾盖仍可逃逸之能!
九重金阶之上,‘三清’穿一身与大天如出一辙的道袍,负手而立,它再往前一步,便能登上金阶顶上的御座――这道御座,原本也是他的位子,只是他如今境界退转,只得退下御座。
如今御座空置,金阶之上,只余大天一个安坐珠帘之后,执掌宇宙洪荒。
金阶之下。
两道身影齐头并进,分立左右。
左首身影浑身缭绕五色虹光,仙云缭绕其身形之间,引致其身形无法被人看透,它时而如人,时而如龙,时而如狐,时而如世间万类,总归变化万千,已显真仙本质;
右首身影高大雄伟,他站立于巨殿之中,却散发出一种要将巨殿都捅破了的气象――此般气象甚至引得缭绕此间的大天神韵都扭曲了起来,这座巨殿却也难真正困住他!
巨殿地砖皆作元河大水,漫漫元河之下,万里江山已然处处烽烟,天灾四起,以致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大批百姓四处流亡,饿殍遍野,尸相枕籍,民不聊生。
而那遍处烽烟里,一首带着哀哭之声的歌谣,随烟气袅袅上升,飘入了这座进殿内:“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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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古代神秘学一直是全球最冷门的学科之一,直到这年,人类发现了月球上埋葬的旧世神尸。
一具又一具古老骸骨坠入地球的那一年,现存科学成了笑话,教徒高诵神名,将不奉神的人烧成灰烬,政权崩塌,掌握神骸的人俯瞰一切。
正值此天下大乱、教徒横行之年,陈象站在秩序的废上,心有余悸:“还好,我是第一个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