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冷子,下黑手,是一顶一的高明。
他盯在一旁暗戳戳的掠阵,任谁都不好硬闯。
“哼……”
剑光笼罩之中,一声闷哼响起。
冰冷如霜的月色剑光之下,一道人影突然充了气般膨胀起来。
从一个身材消瘦平常的中年,突兀的变成了一位身长九尺、膀阔腰圆的凛凛大汉。
大筋崩响,如千百张长弓齐齐震弦,骨骼爆响连珠,血液流淌着发出“哗哗”声响,就连剑啸声也遮挡不住。
“铮铮铮……”
三声清脆的金石交击声音传出,只见那常三思那高壮的身形,纵横来去,出手之间霸气尽显。
偏偏,还透着丝丝诡谲邪气。
双手如拈兰花,手臂延伸,从关节处反转过来,如同皮鞭一般的抽打。
身体则是扭成大蟒,破开剑网……
血光溅开之时,一步踏出。
碎石飞溅中,已是到了陶方身前。
右腿跌地横扫的同时。
十指贴耳轻弹。
一蓬针雨向着脑后激射,泛起一片幽蓝。
脚下起处,呼……
立在道旁的石头桌子,连根断裂。
桌子被他一脚踢起,如同攻城巨炮一般,挟着狂风向前方陶方当胸砸到。
让你挡!
这石桌足足有五六百斤重,摆在海棠花树林中,平时也只是作为景观。
此时被常三思一腿踢出,就像是踢飞一颗小石子般,去势又快又急……
陶方想也不想,身形一矮,整个人像是皮球一般,向着侧方弹出。
刀光裹身,滚出一道不规则的弧线……
堪堪躲过石桌,就发现,那霸气诡谲的身形已如轻烟般,从身旁一掠而过。
没入街道,冲入人流,钻进了巷子之中。
“追!”
卓云飞剑身剧震,身形旋转倒跃,剑锋划出一轮满月,卷飞针雨。
他眼神如冰,心中已是怒极。
没挡住……
不但被对方跑了,还被暗器逼得只能倒退,岂有此理。
明明剑术武功都在对方之上,可是,打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对手那层出不穷的古怪手段,让人直感觉浑身不舒服。
倒飞的身形一顿,他右足轻点花树,复又弹身疾射。以剑为眼,破风急追不放。
心中则是在想。
“此人隐藏极深,气血已然练到脏腑,至少练通二脏……心肺同时鼓荡,力量惊人。
而且,他还能随意扭转拉长四肢,身上更是抹了油一样。受了我一剑,竟然只是皮外轻伤。‘
卓云飞本来觉得,那小院凶杀案,绝无可能是这位常副香主亲自动手。
现在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在他身后,高岳如影随行,前脚后脚追到。
很快,两人同时停步,苦笑摇头。
前方人流往来,竟是连常三思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
董尽忠面色阵青阵白,愕然半晌,才恼羞成怒。
“查,给我狠狠的查,看看常三思到底做了什么,为何要逃?又是谁在栽赃杀人,接二连三的针对我青字堂?”
四周应诺,人手立即散了开来。
庄红衣呵呵轻笑道:“鬼鬼祟祟的,老鼠一般的家伙,成不了大患。董香主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正事要紧。”
说是这样说,她的眼神却是冰寒一片。
显然,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完全不在意。
这次若非青字堂常副香主不知发什么疯,直接心虚逃离,引走长风武馆高岳以及衙门捕快的视线。她们这里,恐怕还没那么好脱身。
……
“好一个冷月剑,不愧是三宗四派中嫡传弟子……就算是没落了,也不能小看半分啊。”
看看斜阳西下,常三思终于重新调匀了气血,恢复了伤势。
他冷冷嘀咕了两句,摸着脸颊处一道外翻的皮肉啧了啧嘴。
“田七,你以为用出这种手段来,就能置老夫于死地?想得也太简单了点吧。”
不得不说,对方这一招,实在是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让人百口莫辨。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平日里也做下不少的阴私事,实在是不经查。
而且,那唐三两和吕喜,实打实的是自己派出去的。
他根本没想过要杀捕头等人,与汪捕头本来就是合作关系。
但这话不能说,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对方也许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直接动手杀人。
再把长风武馆和衙门捕快引过来。
不管自己是不是能够洗脱嫌疑,又能不能找到证人证明清白?
反正,这一天两天的,肯定是脱不开身。
而这,才是对方的用意所在。
不出意外,是要拖延时间,直接逃跑。
“放出消息,封锁城门处与城北长河帮入口,还有码头入水口也要看好。
田七带了几个累赘,肯定逃不快。一旦发现踪迹,随时报来,记住不要私自行动。”
“这一次,我要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想到自己多年经营,毁于一旦,这个身份再也保不住了,常三思心中难受至极。
一时不慎,八十老娘竟然倒崩孩儿,被摆了一道。
如此奇耻大辱,只能以血来洗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