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道人展颜道:“刘贤弟能迷途知返,那是再好不过了!”
费彬怪眼一翻,冷沉道:“刘正风,你花言巧语,能蒙骗得了他人,却蒙不了左盟主慧眼。日前有人看到曲洋在衡阳城出没,之后你便将家眷隐藏到一处秘地。若非有阴谋诡计,又怎会有此鬼祟行径?”
刘正风怒极反笑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某早有所闻,左盟主胸怀大志,有意要一统五岳,和少林、武当鼎足三立。想是要拿刘某立威,以便敲山震虎,杀鸡骇猴了?”
其余三派中人心中均是一凛,恒山定逸忍不住叫道:“丁、陆、费三位师兄,刘贤弟虽然行差踏错,但既已和魔头决裂,又何必咄咄逼人?”
费彬等目中凶光一闪,道:“将刘正风的家人带上来!”
顷刻之间,就有数十名身着黄衣的嵩山弟子刀剑加颈,押送着一名妇人和三个少年男女进来,正是刘夫人,刘正风长女刘菁和他两个幼子,此外还有刘门之中七名弟子。
刘正风脸色大变,望向丁勉等人道:“掳人妻子,这也是左盟主的命令么?”
费彬道:“刘正风,你心藏奸狡,不得不防,非是拿住你的妻儿,怎能令你就范!”向着嵩山弟子喝道:“将那小子带上来。”
一人押送着刘正风最小的儿子刘芹上来,刘正风见爱子身上颇有不少伤痕,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刘芹战战兢兢,那嵩山弟子扇了他一个耳光,叫道:“小子,将你爹和曲洋的阴谋尽数道来!”
刘芹全身发抖,显是害怕已极,颤声道:“爹,你就答允杀了曲伯伯吧!”
刘正风怒道:“孽畜,你怎能口出此言?”他平日对这个幼子极为宠爱,却没想他临危之际竟是这般没有骨气,不由大失所望。
刘芹害怕之极,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抽泣道:“他们说要不然就杀了娘,杀了哥哥姐姐,曲洋伯伯昨日暗中来见你,他们都知道啦。”
费彬森然道:“刘正风,你还有甚么话说?你口称和曲洋已断绝往来,可昨日还在和他暗通款曲,设计阴谋,可见心性奸狡,已入魔道!”
刘正风只是看着刘芹,目中神色却是异常慈和,说道:“孩子,都怪为父平日惯你太过,以致你胆弱心怯,做出出卖朋友之事,来世咱爷俩还做父子。”身形突然一动,百变千幻,一把抓住了那名叫狄修的嵩山弟子抛出,随后一掌抚在刘芹的头顶,眼见刘芹七窍流血,已是不活了。
刘正风拔剑在手,指向丁、陆、费等人,悲怆道:“刘某一生从未讲过半句假话,既已立誓不再和曲大哥相见,就决然不会违誓。昨日曲大哥前来报讯,说你嵩山派大举而来,要灭我刘某满门,以为五岳并派试探铺路,我还不信,怪责了他,没成想你们是真的不打算放我刘门一家。昔者赵高擅权,牵鹿上殿,指鹿为马,群臣景从,不从者诛之。嘿嘿,刘某今日也算是当了一回鹿了,今日刘正风可以和魔教勾结,他日有碍左师兄五岳一统的李正风、王正风自然也可以和魔教勾结。天门师兄,你泰山派玉字辈几位长老可归派了么?岳师兄,闻说昔年的封不平师兄等隐居在中条山,是否还听你这掌门号令?”
天门道人脸色微变,岳不群却是心平气和,淡然道:“剑宗师弟若能归来,那也是本派之福。”
刘正风三言两语,顿时挑明了嵩山派的用心,群雄纷纷低语。
“是啊,衡山派去了刘三爷,那声势自然大弱!”
“据说泰山派玉字辈有位长老一直不太服應天门道长。”有熟谙武林典故者道。
“华山派的剑、气之争若是再起,那又是自伤元气之举。”
“恒山派只是群师太,原本就在五派中最弱,嘿嘿,届时还有谁能阻挡左盟主大业?”一个一脸冷笑的中年汉子道。
“嘘,噤声,莫要惹祸上身。”有人低声道。
众说纷纭,众口铄金,嵩山派中人越听越是心惊。
陆柏眼神一寒道:“刘正风,你还敢妖言惑众,狄修,杀了他的大儿子。”
狄修被刘正风一把抛出,颜面全消,怒火正炽,当即应是,长剑一拔,迅雷闪电般劈向刘公子。
就在这时,一声轻叹自梁间传来,一个白影翻飞而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手中剑光电闪一般划过一圈。
只闻“嗤嗤”之声,十名挟持着刘门七名弟子和刘夫人,刘菁兄妹的嵩山弟子以及狄修尽皆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