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北斗的脸色漆黑如炭,郑瑶光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们原先的计划是以绝对的实力说服魏无咎交出龙帝秘籍和灵器,然后再问出宝藏的下落,顺便让魏无咎和客栈消失,魏无咎继续背锅,他们高枕无忧,就算魏无咎侥幸逃脱,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鬼话。
最坏的打算是江湖中的一部分人听信“谗言”,他们也能退到北斗剑门据险以扛,或者干脆放弃经营北斗剑门,躲到深山老林修炼个十年二十年,到那时自可不惧任何人。
可阴谋还没得逞,就被陈广捣乱。
袁北斗那叫一个气啊。
可是,他不能出手。
陈百弃十年前曾上北斗剑门取走一具尸体,正是袁北斗的授业恩师,他们夫妻二人纠集三百弟子和陈百弃抗衡,却被傀儡浮屠重创,卧床三月才康复,心里也留下了阴影。
那会儿他们还不是宗师,合纵连横,能有宗师的实力,却轻而易举地被击垮,以至于到现在,袁北斗都对陈百弃心有余悸。
剑秀郑瑶光对到嘴边的肉显然不太情愿放手,铿嗤一声拔剑,“陈广,你当真要淌这趟浑水?”
陈广笑道:“浑水?你说是就是吧。郑前辈,你想好了吗,确定要对晚辈动剑吗?”
郑瑶光欲说什么,袁北斗先说话,“陈宗师说笑了,你独战魔头陈百弃,斩了对方两具傀儡,战绩惊人,又被散修和正道人士推崇,你开了口,这个面子我们夫妇总还是要给的。”
他盯着魏无咎道:“这次给陈宗师一个面子,下回再遇上,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撂下一句狠话,北斗剑门的人陆续撤退。
东荒三怪眼见热闹看不成,也就兴趣泛泛地跟着小二去各自的房间,而那掌柜神采奕奕,好像在酝酿一个激动人心的计划。
魏无咎作势倒酒,见酒壶没倒出一滴酒,于是吆喝掌柜上酒,静静地坐在长凳,“还是陈老弟的面子大,一句话就吓退了两名宗师,这要是传出去,你的传奇又要画上浓重的一笔。”
陈广哈哈大笑,“说什么糊涂话呢?真以为我是陆地神仙呢,要是没你在,我也没底气说这话。魏兄,为何不苦修几年再出来,若是你修炼到南宫宏的境界,那些小人也不敢动你分毫,还是着急了。”
魏无咎转动酒壶,说道:“十年之内,必登宗师榜。可还记得当初在伶乙郡告别时许的诺言,你已是名动江湖的人物,我还只是名不经传的小角色,呵呵,实在配不上当日的豪言壮语,所以就到十二通天谷挑战了一位排名最低的宗师,谁知道天机阁手眼通天,竟然把我的传承暴露,无妄之灾。”
陈广郑重地观摩,于是摇头道:“十年之约尚早,魏兄倒是履行了诺言,我的宗师榜第一,怕是还需要些时日慢慢磨砺和沉淀。”
“事在人为。”
掌柜这是上了一壶烈酒。
二人饮了一杯。
陈广问道:“魏兄在伶乙郡时可杀伐果断,这才在江湖游历几年,为何变得犹犹豫豫,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魏兄。”
魏无咎手指摩挲酒杯,眼神里多了一丝柔情,惆怅道:“经历的事多了,人也会改变的。江湖这个大染缸,总会把一些人搅的面目全非。不说这个了,陈老弟这是去都城?”
陈广点头道:“听说都城不久之后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趁着空闲,去凑个热闹。魏兄要是无事,不如也一起去都城吧。”
魏无咎道:“我现在一身麻烦,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陈广道:“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