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接待鹤宗喻的老人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当然也并非不知不觉,鹤宗喻和陈广都察觉到对方的离开,在鹤宗喻表现出对【窥剑诀】志在必得的意愿之时。
不出意外的话,是去搬救兵了。
凌沧海的脸色阴鸷至极,接手剑冢以来,见过很多登门挑战、大言不惭,企图踩着剑冢扬名的人,可从未见过这般狂悖,完全不把剑冢放在眼里的狂徒,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前辈。”凌沧海的话音突然加重,就说道:“我敬你是前辈,可并不意味着你能在剑冢撒野。我不管你与家父有何交情,【窥剑诀】不外传,请下山。”
鹤宗喻的微笑像是一把火,点燃了凌沧海许多年未曾动过的怒火,但还没等后者开口,鹤宗喻就说道:“陈小子,这宗师榜的剑王就交给你了,老头子去和凌绝顶叙叙旧,可别输了。”
陈广挠了挠后脑勺,悠哉悠哉地站起身,“前辈尽管去叙旧,宗师榜的高手,我也想试试。诶,他们不会以多欺少吧,比如派十几个先天境长老、客卿围殴我之类的。”
鹤宗喻心说你小子果然鬼精鬼精的,先声夺人的手段就很灵性,“凌绝顶是丢不起那脸的,他的儿子保不齐真做的出。你小子真被围殴了,别唤老夫救命,干脆扯开嗓门嚷嚷几句,最好传到郡城里,让天下人听听你狼狈的惨叫。”
陈广拱拱手,乖巧地道:“好嘞,前辈说啥就是啥,我听前辈的。”
话题又抛给鹤宗喻,出了问题谁扛,必然是前辈长辈,前辈是干嘛的,顶包扛雷。陈广表示自己都是听鹤宗喻的,有问题找他就对了。
凌沧海周身剑气化为大海,凝重的盯着鹤宗喻,正欲往前迈步,陈广就已是挡在他的视野之中,强绝的刀意扩散,无形的刀意和有形的剑气对撞出一层层起伏的潮汐。
“剑王前辈,那老头和剑仙前辈叙旧,咱们做晚辈的就别打扰他们,喝茶饮酒您说了算,我对前辈也敬仰的很,不妨坐下来聊聊天?”陈广笑眯眯地拦住怒发冲冠的凌沧海,微笑说道。
鹤宗喻一步一步地踏到半空,虚空而立,声如洪钟大吕,“凌绝顶,出来见一面。”
凌沧海心惊,这其貌不扬的老头,居然是法相境前辈?他完全没察觉鹤宗喻的气势,只把对方当作境界不高或者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可对方着实令他惊了一下,能踏空而行的,那都是法相境中的强者。
他收回了目光,眼睛锁定陈广,心说:这小子竟然也有先天境八重境界,那古怪的能腐蚀剑气的刀意,就算不如宗师榜靠后的几人,想必也相差无几,这到底是哪来的一对怪胎?
剑冢的某处山洞,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陡然睁眼,手一挥,化作一道剑气直冲云霄,“鹤前辈光临剑冢,不知有何贵干?”
鹤宗喻前面百丈之外,悬浮着一个中年模样的人。那人一袭白衣,衣袂飘飘,青丝随着微风随意地摆动,散落于肩上、胸前,干净帅气的脸庞处处都是那么的完美,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既清澈,又深邃的眸子。
陈广吸了口气,这就是天下第一人。
剑仙凌绝顶。
“恭迎父亲出关。”凌沧海行礼宏声道。
“恭迎祖师出关。”剑冢上下都响彻这声音。
鹤宗喻很是羡慕地看着凌绝顶,心里暗骂臭美,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装嫩,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凌沧海的弟弟呢。
他耸耸肩,笑道:“修炼陷入了瓶颈,打算另辟蹊径,这不,盯上了你剑冢的【窥剑诀】,你那儿子还算是有骨气,没给,差点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