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因了他师傅得飞鸽传书早已回了琉璃山钟离家,也不知是什么事,听说见了心瑶一面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楚依然胡乱想着,铭钰已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回到他身前,苏丞也告诉他冰雪的消息,但见他几日来紧蹙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第二年春,楚依然被楚老爷派人押着上了崇净山,践行当年在非凡道长面前应诺过的事。
铭钰和青竹客栈的老板接触过让他妥善安排好楚少爷和苏公子的食宿问题后便走出门来等着楚少爷下了马便拉过他的黑马往马厩走。楚少爷所骑的俪马是楚家老爷特地托人从北方地区拉回来的极其昂贵的纯血种黑马,马浑身乌黑发亮,肌肉强健,马匹高大强悍,奔跑起来速度惊人,因而必需得找人好生照看,马虎不得。
铭钰吩咐人领着他把黑马带到一个单独干净的马厩里把马栓好,他见黑马一脸灰败的样子情不自禁的伸手帮他顺了顺头顶乌黑油亮的毛发。这两个月来真是委屈它了,想来它是从没有试过走得这么慢的时候,一路走一路不耐的瞪眼时不时地用蹄子刨地。按一般行人的脚程最慢一个多月便走到了。但楚少爷这位富家公子骑的虽是上等的良驹,却足足花了整两个月才到崇净山山脚下的青竹镇,一路上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可谓是惬逸无比,逸兴遄飞。
只是苦了这匹纯血种宝马,铭钰无奈的摇摇头再叮嘱他们每日要给它喂上等的饲料以及早上沾着露水的嫩草,一日清洗四遍,再让人好好守着它。
早三年前楚老爷便派了大公子即楚少爷的堂哥到青竹镇开了这家青竹客栈,以便日后好照顾上山学艺的楚少爷。楚家产业虽然也涉及客栈酒楼一类的商业,但规模不大也只是在凌锦国之内,不像布匹珠宝古玩这类的大生意遍及大江南北。
青竹镇镇如其名,随处可见到成片成片翠绿欲滴的青葱绿竹,小小的村镇掩映其中,许是水汽较足,自远处看小镇上头常年烟雾缭绕,宛如仙境,绕着小镇蜿蜒而过的清澈河流也被满山满镇的绿竹染成了一泓幽绿,诗意盎然。
楚少爷领着苏丞悠哉悠哉的在青竹镇内缓步赏美景,她对这里幽静安谧的风景还是非常满意的。楚依然心想在这里玩上几年倒也是不错的,她倒是不如何担心拜师的事,倒是铭钰总是想着要替她把一切打探清楚,因而一大早便去帮她打探关于崇净山里的情况。
一路走来,虽然不曾刻意去打听她将要拜的那位师傅是如何样的人,但在投宿住店时多多少少的也从一些行走江湖的仙门人士说及关于崇净山天门宫宫主的一些事,虽说极少,但多少了解了一些些,更何况那些人知道的本就不甚多。
听说天门宫一派极为神秘,几乎不与江湖中人往来,而天门宫宫主凌旭更是神秘,且性情怪异,无人见过其真容,说他极美者有之,说他极丑者有之,说其年老者有之,说其为孩童者有之,更有甚者说其不男不女,时男时女,五花八门,离奇古怪至极。唯独十年前他与魔域之主叶涟漪那一场大战尤为世人所津津乐道。十年前魔域之主叶涟漪将邻村一户徐姓的小富之家两百余口尽数凌迟挖心,被他们家的一位远方亲戚知道,此人恰好住在青竹镇便在崇净山下跪足了十天十夜才请得天门宫宫主出手替他们讨还公道,具体战况无人知道,但自那之后魔域之人便隐匿不见了。
楚依然心想,十天十夜才把他给跪求出来,看来天门宫宫主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抚了抚手上带着的黑色念珠心里甚是疑惑,那他为何要救她和哥哥,必定也是有所图,本就有些不甘不愿的,一想到这点心里更加不大情愿了,但看在他确实是救过他们的份上,即便不情愿还是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楚依然一身华贵的丝绸宝蓝色锦服立在小桥之上看着底下碧绿色的潺潺流水,蜿蜒秀美,水声淙淙甚是悦耳动听。小河两畔的河沿蹲满了淘米洗菜的姑娘,她们见了桥上脸如冠玉,风采翩翩的蓝衣贵公子早已暗暗羞红了脸,都是一些质朴纯真的妙龄少女,在他不经意扫过的视线之下皆低垂着头,脸色潮红,却又忍不住用眼角偷觑着拱桥之上的人。
楚依然见了她们羞怯无比的情态,嘴角一勾,笑得更是魅惑至极,底下那群姑娘们一个个看傻了眼,都忘了害羞只直直的看着比女人还美艳绝伦的他。
苏丞看着楚少爷故意为之的魅惑笑容,虽心知他是恶意捉弄人,但他也忍不住往她脸上看,半晌才尴尬的喊道:“少爷”
楚依然心情甚好的拿过他手里坠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翠绿色玉佩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扇着,徐徐行过小桥,轻笑道:“走吧。”
苏丞并不习惯带着这么一把沉甸甸的玉折扇,但因了楚少爷他不得不日日带着。
有一回在绅锦城楚少爷带着他们去赌场厮混时回来经过一家卖书扇字画的铺子,心血来潮的便走了进去,还一眼便相中了其中一把绘就了一副水墨山水画的折扇,出来的时候便摇着扇子假模假样的扮了一回风度翩翩的少年书生。
没几日,楚少爷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得他甚是不自在,正欲开口询问,她却说了:“苏丞,你一个百年书香世家的小少爷怎么可以没有扇子呢?你身上的书卷气确实挺浓的,若再配上这么一把诗情画意的扇子便更加的衬得你温文儒雅了。”话落,也不由他分说,便把扇子塞到了他手里。
苏丞只得无奈的收了,他拿着它也不曾像楚少爷那般一摇一摇的,反倒是楚少爷时常从他手里拿它装样子,蒙骗一众不知情的路人啧啧称赞她的翩翩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