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请了甘珂和钱正坐了首位,其他人左右按辈分排开,自己再末位相陪。
看着子孙们渐大,甘珂也是到了他们当差娶媳妇的年纪,甘珂的眼圈不由有些红了,拿着帕子擦了眼睛,对甘棠道:“棠哥儿,你祖父在世的时候,就唠叨着咱们甘家子孙们考功名、娶媳妇的事儿。如今总算是你们都大些了,大哥却是不在……”
甘棠见他感伤,自己心理也是更加难过。
钱正在旁,劝道:“是啊,老夫对曹国公是及其佩服的,甘硕这两年专心做学问,这一场下去,不知发挥如何,想来如能正常发挥进太学内舍不成问题。出来就相当是是举人了,往后进士及第也不是什么难事。在你们之中棠哥儿的学问最为扎实,要是下场,哪个三甲也是有可能的。”
甘棠接口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功名不过是锦上添花,面上图个好看。不必在于考的如何,主要是把学问做扎实了,以后入世就少走许多弯路。”
一席话,说得甘珂满面红光,点点头。道:“是了,棠哥儿向来勤勉,甘硕也是打小先生就夸的。”说着。看看长子甘硕,再看看甘家长房嫡孙,眼中也透出几分欢喜来。
旁边的甘虎只是越发低眉顺眼,低头不言声。
“虎叔和硕叔才多大点年纪,别人家像他们这个年纪,还是考童子试呢。下场只当是去见见世面,将平素先生教的八股文做了就是。等往后在同龄地伙伴中。这也是多个谈资不是。”甘棠见甘虎脸色不对,岔开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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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吃了晚饭,等众人散去,甘棠带着在太学就读的几位堂叔来到书房说话。
到了书房,甘棠指了指书房的椅子,甘棠请了甘虎。甘硕等人坐下,道:“我今日请叔叔们过来,也是有些话相问的。”
大家都集中了注意力,等着甘棠的下文。
“硕叔一心做学问,知道身边的事情少些,有些事情我一般是请虎叔办的。”
“我还在丁忧之中,你们虽以学业为主,我们这样的人家,朝廷政局的走向也要随时关注,从大了说关乎到国家的兴亡,从小了说关乎整个家族的兴衰。”
“最近王丞相倡导的变法,虽朝堂上支持不足一成,但我想听听几万太学生的态度。”
这番话,听得甘硕等都甚是动容。
甘虎听到甘棠说出这些,说道:“大家知道,我从小脑子笨,原本就没想在科举上有所成就,但棠哥儿还是通过关系让我进入太学外舍就读。就是随时掌握太学生的动向。”
甘棠点点头,道:“有些事,你们也到了该知道了得年纪。看着大夏这几年除了崇安王反叛,叛乱的影响只在京城周围,没有动摇朝廷的根本。其他的都是花团锦簇。”
“但光从表面就能让看的到,农村土地兼并严重,江南农户不想江北一样,不至于流离失所,能混的一份温饱,但从内心是对朝廷不满意居多,社会资源大多集中在向我们这样世家大族手中。对世人来说,分配极不合理。”
“其次,黄河以北国土尽失,大夏偏安江南一偶,长江以北黄河以南长期受到燕国的骚扰,我汉家儿女流离失所,形如猪狗,南北矛盾及其尖锐。等燕国赫连牧野整顿好内部,还会驱兵南下,国库空虚,平头百姓并没有从朝廷政策中得到相应的好处,又有几人为这个国家效死?”
“从深层次来说,自始皇帝统一六国,改封分为郡县制,两千年以来,到我大夏柴家皇族,把封建制发挥到了极致。这个以儒家忠孝,以德为体的政策已不能有让社会再有上升的空间。”
“俗话说月满则溢。这种制度就是没有燕国的威胁,也不能长久。大夏这个全身散发着富贵气息的老人,身边还卧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强盗。燕国的威胁不过是加速这种制度的灭亡吧了。”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出路,第一,由燕国灭亡大夏或某一野心之人将这大夏打碎,大家一起从平穷落后开始,又来一个轮回。第二种就更为艰难,那就是干脆把这个由始皇帝开创的制度彻底打碎,形成一个新的社会制度,这个难度是第一个的千万倍,但只要成功,其影响力并不输与始皇帝。”
“王丞相的变法,不过是在这个千疮百孔的旧袍子上修修补补,就是能够成功,也对整个社会起不了大的作用。何况其成功的几率无线等于零。”
“我想走第二条路,几年前我开办《华夏周报》就是在做思想引导,报纸在这方面比孔子当年带着弟子在列国游历讲学更加先进。这也是一种时代的进步。”
“朝堂官吏不过是浮在塔尖的脊兽吧了,真正势力庞大的是向太学一样的各地普通士子,我们只要得到这些人的支持,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而太学生又是这些人中的精英,我知道虎叔对于科举并不热衷,我还是让虎叔入太学,就是为了了解这些人的想法和动态。”
甘硕等人听了,一个个如烈火在心中燃烧,一时书房内鸦雀无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