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供电开始恢复。
用魔蝎的话说——
“我们妖魔也习惯了霓虹灯火，喧嚣的夜生活。”
来电的时候它已经走了。
临走前，它砸开了外面的数码店，从里面给武小德弄来了一部新手机。
一番激活验证。
现在，两人可以通过这个世界的手机联系了。
“小武哥，你信我，一有什么消息，我就给你发讯息。”
魔蝎神秘的说着。
它隐入苍茫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无人的医院里，只剩下了武小德一个人。
至于全新的“天志明鬼”，他也已经看过。
“你失去了观察别人情绪的能力，但获得了观察别人一生中至暗时刻的能力。”
“除此之外，天志依然可以察觉对手的一切技能和能力以及其施展的时刻。”
这主要是“天志”的变化，“明鬼”保持原样不动。
这也算进化？
武小德有些无语。
不过亡灵之书上浮现的最后一句话，倒是很好的为此技能做出了诠释：
“——你刚刚度过一生中的极度社死时刻，所以从你的潜意识来讲，你一定想看到别人的至暗时刻，由此，新的升级完成了。”
“请继续升级‘天志明鬼’。”
“当有一天它变得足够强大，就将触摸到名号技之上的层次。”
武小德陷入沉吟。
名号技之上的层次？
这件事，许侍虎好像说过。
“到那個时候，我就能与魔神分庭抗礼，从此不再受控制，可以去追寻武道的尽头。”
自己是因为获得了死亡之力，所以才能不断吞噬名号，让一个名号不断进化。
一般来说，其他人没有死亡之力，所以无法吞噬名号。
他们想要达到名号技之上的层次肯定更难。
许侍虎也只有几十点魂力。
而杀死黑龙至少要近四百万魂力！
差距太大了。
——以凡人之躯，达到魔神的境界，这是何其艰难的一件事。
名号技之上的力量真的能做到吗？
叮铃铃——
新手机响了。
武小德打开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短讯框，排头是三个字：莫天涯。
这就是魔蝎的名字。
点开短讯一看，里面写着：
“第一条情报很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在传，有一个很凶的人类出现了，我听见他们说‘那个会跳广播体操的男人’——这应该就是那个人类的外号吧。”
武小德默默看完，忍不住用手抚着额头。
这时候第二条短讯来了：
“抱歉，我不知道‘那个会跳广播体操的男人’就是小武哥，刚才看了现场几位朋友录的视频才知道小武哥原来会体操。”
似乎是意识到这件事并不受武小德欢迎——
第三条短讯马上就来了：
“现在在开会，本市所有大佬都来了……各个种族帮派的话事人聚在一起，商量要怎么办，我打开通话键，小武哥别说话，先听一下。”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就变成了长长的音乐声。
武小德点了接通。
听筒里顿时传来一些说话声：
“你们这群垃圾，这还有什么好想的，直接上啊，把人类吃光光不就完了吗？”
“马老六啊，把人吃完很简单，但吃完之后呢？人类灭绝了怎么办？”
“我管他妈灭绝不灭绝——”
“闭嘴，马老六，你他妈一个夜市做烧烤的，天天就知道吃，有没有想过人死完了，这城市连电都会没有？”
“厕所都没人打扫啊！”
“没错，再也不能点外卖了。”
“本大爷去夜总会玩，再也没有那么多小妞一起蹦迪了。”
“生活质量下降很快的。”
众人纷纷出声。
马老六高声叫道：“停！我不管你们怎么安排，百宁山那边是我的场子，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慢慢玩啊，我回去吃人去了！”
一阵喧嚣吵闹。
通话关闭了。
——看来怎么对待人类这件事上，妖魔们还没拿定主意。
武小德放下手机，耳边忽然传来细微声响。
他立刻站起身，走到那病床前，望向床上的女孩。
女孩已经醒了过来。
武小德看了一眼吊瓶，松口气道：“稍等，我来给你拔针——对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已经好了，多谢你。”女孩道。
武小德帮她把吊针拔掉。
女孩盯着他——
可是武小德却觉得她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的目光中仿佛多了某种力量。
武小德心中忖度数息，朝女孩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当前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黑暗，她后面不一定能活下来。
女孩脸上露出了然之色，轻声道：“刚才我半梦半醒间，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需要我送你回去见你的父亲吗？”武小德问。
“不用，其实我刚才已经察觉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