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的,外翁要花很多钱去打点官府才能勉强保护住母子俩。
改名为赵政只是缓冲了一段时间,缓冲掉邯郸人的愤怒情绪。
没多久,大家就也知道了这母子俩是秦国质子的妻儿。
杀意变淡,但恶意满满。
那些反秦的,发现秦质异人的妻儿住在这里,就天天在门外蹲守。
只要他们一出门,就会被碎石块、烂菜叶子、烂草杆子招呼,也被牛粪狗粪扔过。
小小的嬴政忍无可忍,挥着棒子去赶人,跟块头很大的成年人扭打在一起,凭着一股子蛮狠的愤怒和身高“优势”,狠狠击中对方的命根要害,居然没落下风,还打掉那人两颗牙。
人们见他不好欺负,就开始说她娘的坏话,肆意诽谤。
年轻美丽的单身母亲,是人们嚼烂舌根的好料。
什么“弃妇”“寡妇”都是好听的,最恶劣的时候,据说邯郸城一半的男人都上过她的榻。
恶意极其凶险,用词不堪令人骇然,人们在臆想和污蔑上的恶毒底线无法估量。
母子俩百口莫辩,后来母亲就不出门了,也不让嬴政出门。
好奇心躁动的孩子哪里能在深宅大院里呆得住?
他常常偷跑出去,跑到市井里巷中找别的孩子玩。
可孩子们“婊/子的儿子”“野种”“脏货”这么叫他。
那就打。
每次出去,嬴政不光是玩的,更要为了维护母亲和自己的名誉而开战。
隔三差五去市井转一圈,听听有谁说坏话的,当场就教训得那人求饶认爹,连大人们见着他也要绕道走。
日积月累打遍整个城南,最后获得了“邯郸小霸王”的称号。
再没有孩子敢对他们家出言不逊,可私下里又不知诅咒了他多少回。
嬴政:想骂我可以,别让我听见,不然撕烂你的嘴!
然而,就在这种混乱复杂的生长环境里,嬴政也找到了一处可以让心灵柔软下来的地方。
除了母亲身边,还有另一个小院,是他明天要去的地方,里面住着另一群孩子,是可以被称为伙伴的人。
此时,嬴政默默无声地陪着母亲,看着小兔子一点一点被白线填满,心里感到无比舒适。
余光瞄到母亲的手腕,几道红红的勒痕非常刺眼。
刚才被袖口挡住没能发现,现在见到,嬴政心里一拎,当即质问:“是不是官府的人又来了?他们绑了你?”
母亲赶忙拉起袖口,遮掩道:“没什么,没你事。”
“不啊,”嬴政一把抓住母亲手腕,“给我看看,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县尉又来了,要你……”
“没有,别问了……”
母亲哽咽,起身回屋,关上房门,把儿子关在外面。
刚刚的温馨气氛瞬间弥散……
外翁一味地用钱去打点官府,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一次要的比一次多。
到后来,钱已经满足不了,他们要别的东西。
人。
外翁不给,他们就抢,直接来家里绑。
邯郸县尉对母亲下手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只他一个,还有别的咸鱼杂碎。
嬴政都知道,但凭他现在的力量,能够打的就只有孩子。
面对真正的、有武器的大人,他就如稻草一样易折。
嬴政缓缓吞下一口气,望着沉入山后的半抹夕阳,咬紧牙根暗中发誓:我一定要做王!我要你们都死光!
……
……
【小剧场】
失联的小荆哥:什么?这是……少年殇(上)?政哥哥你到底还有多少集?你个戏霸……才九岁就这个亚子……呜呜呜……灵儿快放我出去!
灵儿:跪好!搓衣板跪不出肥皂泡就不许起来!
小荆哥:坚强围笑:-D
孤独的傲娇政推了下金丝眼镜:根据作者上本书的经验来看,你该庆幸这是“上”,而不是“一”,作者可是写过“十”的:)
作者:楼上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