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着么?天下早晚是他的,有没有一把剑真的不重要。
这些谶啊,就是帝王的心病。
关好房门,他才完全放松下来,哼声哼气往榻上一瘫,瘫到灵儿膝上求摸摸。
段灵儿就摸摸他的脸,荆轲几日没剃须,嘴巴一圈和下颌冒出了浅灰色的胡茬,摸在手心扎扎的,还挺舒服。
“你看你啊,”她点点他脑门心,“一留胡子就像老了好几岁似的,我才十九岁啊,怎么就嫁了一个老头子?”
荆轲委屈地“嗯……”着:“已经让伙计去烧热水了,一会儿就剃……夫人帮我剃须呗?”
“美死你的。”段灵儿轻哼,拧拧他的鼻子,拧得他喘出一声猪哼,哼得两人噗嗤笑起。
荆轲眼泪都笑出:“你哪是嫁给老头子?你是嫁给了一只老猪猪啊。”
段灵儿一指抵住他唇:“不许你这么说猪,老猪会伤心的。”
荆轲抽了下眉:“所以你是说……老猪娶了你,是老猪会伤心么?”
段灵儿:“……”
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打趣儿打回了自己身上,倏地皱眉,猛捏两下荆轲的脸。
“就你机灵,我捏!”
一时,两人嬉笑打闹在一起,亲密的接触令人心思萌动。
院中忽然传来一些动静,屋里渐起的意兴瞬间冷静下来。
听着像是何伯出来打水,在井边哗哗倒桶,还咔咔咔地清嗓子。
唉,看来还是不行,收敛吧……
段灵儿一边摸着他的胡渣,细细数着,一边又问:“事情办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他没跟段灵儿说韩非要死的事,也没说假布棍的事,不想她徒增担忧。
所以灵儿一直都以为这次真的只是来内史府办官商手续的。
荆轲:“我们才刚来,你不想在咸阳转转么?”
她认真想了想:“下午去了市集,虽然大是很大,但东西都不精致,做工粗糙,跟咱们东市没的比嘛,布行里的料子也不行,整条街都没看头。
“但蒙府那附近的宅子的确不错,檐角重重叠叠的,濮阳还没有这么大气的屋舍呢,瓦当上的图案也好看细腻,跟坡下的平民区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荆轲回想一下:“当然啊,那些是将军府、丞相府和九卿官员的府邸嘛。”
段灵儿:“虽说华丽壮阔,但总感觉冷森森的,守卫都是穿甲的士伍,一个个铁着脸,看着就让人生畏,还是咱们濮阳好。”
荆轲枕在她膝上,盯着她长长的睫毛,思绪早就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坏点子一蹦,嘿嘿道:“灵儿,不如咱们还是……活动一下吧?十多天了,你不想么?不出声不就行了?”
段灵儿有点为难,小声嘀咕:“怎么可能不出声?你、你那么……我……我受不住……不出声不可能的……”
荆轲眼睛睁得圆圆的,居然开始撒娇卖萌:“试试嘛,你可以哒,不试怎么知道?不行你就咬我,之前不也咬过么?我的肩就是给你咬哒~”
她很想,但又犹豫,毕竟不是在家里,赧着脸低下头:“那……”
十天没热身,荆轲不想等,没说几句就开始不老实。
然而天不由人愿,院外忽然喧嚣,整座驿馆都跟炸窝了一样,人声鼎沸。
荆轲只觉一阵厌烦,不打算理会,但外面的声音入洪水般涌来,一浪高过一浪,实在甩不出脑子。
到底特么的什么事?!
他只能出去看看,房门刚开,小伙计就匆匆跑来。
“怎么了?外面嚷什么?”荆轲问。
小伙计一脸大事不妙,喘气道:“是韩子……韩子被、被王上下狱了!韩国使团都急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