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她本人来说,也的确当得上灵儿的说法。
不过“最”这个字倒未必,吕老夫人和孙夫人的品味也不错啊,老夫人还养丹顶鹤呢。
段灵儿在车里一路端身坐着,怕把衣服压出褶皱,还时不时地扶一下钗。
每次忍不住低头看腰带的时候,荆轲就托着她下巴不准她看。
她这是心病,得治。
荆轲跟她开开玩笑、分分心,好不容易缓解了一点她的紧张情绪,然后聊到一个月后的亲迎。
“真是的,”她侧了下脑袋轻撞他肩头,“竟然选在仲冬,要冷死我。”
“是你说要尽快的,”荆轲嘿嘿一笑,“你……很急吗?要是不急,可以等明年开春。”
“孟春亲迎么?”段灵儿点点头,“天地和同,万物复苏,其实不错的,这柳月里还有发了嫩芽的柳条,可以插在婚车上。”
荆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唉……春天结婚好啊,春天来了,又到了……那什么的季节,嗯。”
她轻眨一下眼睛:“什么的季节?”
荆轲抿嘴笑笑,在她耳边悄声说出一个词。
灵儿顿时蹙眉瞪他一眼:“臭阿轲,这般谑浪!都是从哪里学会一套一套的?我倒要好好斟酌一下还要不要嫁给你这登徒子!”
“哎哟我错了嘛,下月就亲迎了……别闹……”
荆轲笑着哄她:“我给你订了狐裘,孙夫人那边已经在做了,是夏天晒好的皮子,缝上里衬夹了绵就行,很快的,下月初就能拿到,亲迎那天就美美的披着吧。”
“臭阿轲……”灵儿不甘心,自己太容易被他哄着了,又腆笑着靠上他肩头,“……真好,不过……是什么颜色的?”
荆轲微微吸气,什么颜色的他还真没问。
狐狸嘛,不是黄色就是白色啊,难不成还能是蓝色的?
“呃……这个么……”他憋了半天,冒出两个字:“你猜。”
灵儿轻哼一声,正要开口,马车渐渐停下。
门外何伯:“二位东家,白马阁到了。”
荆轲明显地感觉到段灵儿的呼吸暂停了两秒,动作也静止了。
他双手扶过她肩:“灵儿看着我,深呼吸,吸——呼——吸——缓缓地呼——”
段灵儿就随着他做,胸腔一张一弛,双肩一起一伏,稍稍缓了缓神。
“不要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都不用开口,保持礼貌的微笑就好了。”
她心神不宁地点点,虽然先前也与姜雅见过几面,但这是第一次要和她面对面地谈话,还是买卖酒坊这么大的事。
关键那是老段家的酒坊,收回家业指日可待,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她是兴奋到手心发凉。
何伯在门外摆好车踏又唤了他们一声,荆轲让他稍等。
“段灵儿,”他沉下目光凝视着,“你是我荆轲的女人,跟我在一起,我绝不会让你受半分的委屈,所以你要相信我,事情全包在我身上,你永远是躺着数钱的那个,也更要相信你自己,好么?”
听他这一番话,段灵儿感动到呼出的气息都在颤抖,自己嫁得太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点头:“好。”
荆轲笑了笑:“不愧是我的女人,咱们下车。”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