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试的菜相对简单,清炖鸽子汤和煲煮野鸭。
主要看配料和火候,苏嘉在厨房忙完准备工作,生了灶,就让阿山和阿水看着火,要炖到中午才能入味。
他回到前厅和荆轲来琢磨青禾团的方子。
“用鼠曲草的茎叶做汁,和蜜、黍米、稌米和为粉,捣作粑果,塞小豆,揉成团。”
苏嘉念罢,一脸恍然,点点头说:“原来是鼠曲汁啊,之前听你们说的时候,还一头雾水,青禾只是谷壳的颜色青,却怎么也做不出青色的团子来,现在看来,鼠曲汁,嗯,很巧妙。”
段然给的方子上还有成分的配比、用量,以及鼠曲草的习性和种植要点。
“其他都好办,”荆轲喝了一口水,“就是这个鼠曲草要上哪儿找?”
“鼠曲草很普遍,田埂溪沟,湖河滩地,只要水分充足就能生长,一直是入药的,配清热消肿的方子,还治咳喘,之前赵先王就用过,没想到这里居然做成青汁来给团子染色,真是山外有山。”
荆轲想了想,问道:“既然到处都有那就好办,苏兄如果认识的话,我们这就去采,可也不能每次都出去,要自己种啊。”
苏嘉点点头:“这种草在春季播种,秋天结果,夏季是用茎叶取汁的最好时节,此时已经有些晚了。”
“那要尽快,”荆轲当即起身,“城外有田,我们去看看。”
……
荆轲和苏嘉两人出城来到田边,在田地与土路的沟渠中发现了很多鼠曲草。
一丛大概一掌大,高高低低,最高的能有小臂一样长。
叶子像勺,长着短小的白毛毛,茎上还顶着一团黄色小花。
眼下正是它的花季,黄黄绿绿沿着沟渠开满一大片。
原来这种不起眼的小草,就是青禾团的制胜秘方。
还有野生的,很多人都会来顺手挖。
除了煎水内服,捣烂了的茎叶也可以敷治一些跌打扭伤,算是家中的常备药材。
两人采了满满两筐,带回青禾轩洗干净。
摘掉花,把茎叶铡碎,放进石碾碾成渣。
最后用纱布过滤,淌下来的一点点青汁就是鼠曲汁。
两大筐鼠曲草、两个大男人碾了半个上午出了两碗青汁。
按照方子上写的配比加入清水和盐,再和黍米粉、稌米粉、蜂蜜混合和面。
这个时候白面很精贵,要劳役去舂米,只有贵族大户人家有条件吃,段家也只在逢年过节时才买。
青禾团用的是比小麦要粗的黍米,还要放入少量的稌米。
这个稌米类似糯米,是进口食品,只有南方的楚国有,不便宜。
但稌米软糯的口感也是其他粮食代替不了的,整个濮阳也只有一家粮坊卖稌米。
可卖的都只是米,不是粉啊。
怪不得青禾轩有个小型的舂米机,散了架,一直放在仓库里积灰。
原来是要自己舂,还要靠踩的……
几人合力把舂米机重新装好,原理很简单,就是踩着一端的踏板,用另一端的捣头把桶里的米打碎。
尝试倒了五斤黍米,轮流踩了两刻的时间就出了面。
好在规模小,这种劳动强度还可以接受,可以轮流踩。
舂一斤给一钱,然后大家都很有动力。(一秦斤约250克)
舂完黍米,午饭后大家又开始舂稌米。
以稀释过的青汁作为基本单位,调配两种米粉和蜜。
之后等阿山和面,拉成绿色的大长条,切成小块压扁。
在里面塞入煮好的、浸了蜂蜜的小豆,揉成团。
段灵儿觉得有趣,也过来帮忙,很快就用光了所有的面。
按这种规模,一次出了一百二十个手掌心大小的青禾团,这也只花了大半天时间。
一盘放四个,一次能做三十盘。
之后就开始隔水蒸,一个大釜锅里放了分层的挡板。
一百二十个团子要蒸两锅,大家就到前厅去休息着等。
段禾苗和吕仅放了学过来玩小白条,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吕萌。
“快给我来点肉!”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