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乃是人体大宝,岂能轻泄?”
洪雪娇瞪大双眼,惊道:“不可思议,你竟有如此修为,能将血气如臂使指,不使一丝泄漏,这岂非是传说中的人仙不漏之体?”
“我离人仙这境,自然是差得远,”
景雨行笑道:“所谓‘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性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其实夫子在西游释厄功中,就早有明示,只是世人难以参透罢了。”
“等你学会了这射贼五法,自然也可做到。”
“至于这本大武华章,乃是六乐华章中的一篇,却是修炼内脏精气的绝妙法门,儒门的执剑儒士,也是修炼此法。”
洪雪娇已经不知如何开口。
景雨行给她的惊喜太大了。
有这两部法门,足以令她快速修炼到大宗师境界,以往遥不可及、高如青天的武圣之境,也不再是那攀不可捉摸,有了一丝窥伺的可能。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你送我如此大礼,要我如何能回报?”
景雨行摆手道:“诶,夫子有言,儒门绝艺,人人可学,你何必谢我。”
洪雪娇摇摇头:“话虽如此……夫子果真令人敬佩。”
她知道事实没有这么轻松。
否则,别说世人,便是儒门学子,为何也不见多少能习得君子六艺的?
此正所谓法不可轻传。
景雨行此时已走到一旁,拿起先前那幅放在桌上的字道:“礼物已送到,我倒是对你那幅字颇有兴趣,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何人所书?”
“是了。”
洪雪娇这时才想起,叫来丫鬟小宁:“你在我的私房中取十个银饼子,拿给洪易,他如今中了秀才,往后就要准备科考了,以他的境况,恐怕是不够花费,便当是他这幅字的赏银了。”
丫鬟小宁噘起嘴,一脸不情愿:“小姐,你给他钱干什么?要是大夫人知道了,只怕……”
洪雪娇摆手道:“你悄悄去不就行了?”
“是。”
丫鬟也不敢多说,应了一声,便转身要走。
景雨行忽然唤道:“慢着。”
“景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小宁可不敢对景雨行有半点怠慢,转身十分恭敬地问道。
“云叔,来,将我的雪笺纸、紫石砚、白狐笔、麝香墨都取来,让小宁姑娘带去,赠于那位公子。”
“是。”云叔又拿来一个包袱,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这位公子叫什么名字?”
景雨行问洪雪娇道。
“他叫洪易,是我的一个弟弟,不过出身不好,赵夫人不怎么待见他,”
洪雪娇随口道:“你适才见到的官差来报的功名,便是他了。”
说完,又看着景雨行,笑道:“市井都有传闻,小理国公礼贤下士,急公好义,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你适才说的几样物什,都是极名贵的东西,价值不下千两白银,玉京城中寻常的富贵人家的家产也不过这般了。”
“呵呵。”
景雨行笑了笑,却没有接话。
心中却暗道:求贤若渴是不错,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称得一个贤字,若非想来看看夫子所看重的人,究竟是何模样,我何至于下这般血本?
想起那几件东西,饶是景雨行出身尊贵,家大业大,也有些肉痛。
价值还在其次,只是这些东西实在难得。
不过一会儿,那小宁又跑了回来,东西虽送去了,却没有见到洪易本人。
说是洪易因得了功名,前往西山去,祭拜亡母亡兄去了。
“那可真是不巧,我这弟弟,时常会去西山祭奠,一去便是三两日方归,你怕是见不到了。”
原来洪雪娇也看破了他的心思。
景雨行闻言,心思微转,便笑道:“那实在是可惜了,本还想见一见这位洪兄,只好等日后再寻机会了。”
“雪娇妹妹,说起来,你我也有许久没有一同去射猎了,你每日里在这院中习练射艺,又哪里及得上去山中射猎痛快?”
“正好,我最近听闻,西山深处,有人见到有五色奇狐出现,能如人站立,还能作人语之声,”
“不如明日寻个好时候,你我同去山中射猎,这部射贼五法,我也算粗通,正可趁此机会,为你指点入门,如何?”
“哦?”
景雨行并没有太过遮掩,洪雪娇哪里看不出他的意思,不过对他所说的,又十分动心。
也不管这位小理国公,为何忽然对她那个弟弟如此上心。
便道:“好,既如此,明日你我便邀上三五好友,同去西山猎狐。”
“一言为定!”
……
西山脚下。
洪易跪在一大一小两座坟前,喃喃道:“娘,大兄,我今日乡试得中,已有秀才功名,”
“来年便能参加科举,若能高中,为娘和大兄追封正名的日子便不远了……”
此时已是深夜,西山峰峦叠嶂,影影幢幢,如鬼怪魔影。
偶尔听闻一声声野兽嘶吼。
洪易却没有惧色。
他虽没有修炼武功道术,但多年读书,早已养出胸中之气。
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而且,不知从何时起,他发觉自己身上似乎多出了一些莫名的东西。
行走于山中,野兽毒虫也会退避。
也是因此,他才敢独自在西山中行走,甚至过夜。
否则,大兄便是在此地葬身狼腹,阴影尤在,他又哪里敢?
洪易跪在坟前,将纸钱一张一张地在坟前点燃。
口中偶尔梦呓一般,说着些话语。
火光摇曳,映照在脸上,颇显孤寂。
“咦?”
忽然,洪易发现火光中,似乎有一缕金光一闪而过。
先时还以为是眼花,可稍后又被金光晃了数次,揉了揉眼睛,盯着火堆,果真有一团金光在其中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