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神通者,也有不少有着真正击杀玩家的能力。
毕竟玩家之所以不死,只不过是因为用的“替身”。
若能直接从神意魂灵的层面上击杀玩家,那也就是真的死了。
但其实更多的人,反而是在漫长的战争之中,表现碌碌,没有得到突破,老死在时光之中。
无边恶业加身,哪怕尽被三瓣莲华所吸纳,陈亦也有些难以忍受。
神意昏昏,几乎被无边恶业带入万劫不复之境。
反复在心中默念摩诃心经,才将之镇住,恢复清明。
虽是凶险至极,却也不过是一刹那之间。
并无人发觉他的异常。
因为根本没有人能想得到。
陈亦也不是自己矫情,无缘无故地承担这样的风险。
从一开始,成为所谓的佛门弟子,就是在无可抵抗的前提下,半推半就。
他一向不是个舍己为人的人。
哪怕他本性良善,随着境界修为的提升,胸怀更是非昔日可比。
这样做,也并非全为他人,更是为了让自己问心无愧。
也就是俗话说的,念头通达。
退一步讲,吸纳了这无边恶业,其实也是为自己添了一张底牌。
这么庞大的恶业,召唤的地藏法相,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伟力,陈亦自己都无法想象。
这么看来,一点都不亏。
一切都在刹那间。
陈亦已经恢复正常,骑在嗷嗷嗷背上,一眼扫过下方,绵延无际的双方军阵:“若有不愿者,可出来与我一辩。”
“我不服!”
忽闻一声高呼:“你无端兴兵,祸延三界,弑杀天帝,天地难容!”
“天帝逝时,天雨圣血,万物同悲,便是铁证!”
一人破开虚空,立于亿万军阵,重霄之上。
他并非一人,身后还有一众数十人紧随而出。
一个个仙姿卓越,一身法力鼓荡,风云动荡,气息强绝。
这本也在情理之中。
能破开虚空之人,三界之中,也不过屈指可数。
“三界新主,必要无量功德伟力具备,”
“你空有其力,却无其德,万万做不得这三界新主!”
“不错!三界之主,何等尊贵,岂能随易而定?”
“此战可终,但人间唐王逆兴罪师,祸乱三界,当受天之极刑!”
那人与身后之人一人一句,不是说的三界新主,便是各种问罪。
不过他们倒也还有几分清明,问罪之时,没有敢把陈亦算在其中。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
若不是三界新主,干系太大,这些人也不敢出头。
只不过是见陈亦有息停干戈之意,猜测他必定有所顾忌,不敢再多造杀孽。
而且,陈亦嘴上所说的话,也让他们生起侥幸。
以为他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这才硬着头皮出来。
想要掀起众人同仇之心,以众意相压,令陈亦妥协。
但,这些人也是利欲熏心,鬼迷心窍了。
“我提议,三界新主,除玉墟仙宫,女仙之首,紫虚元君娘娘之外,无人可配其位!”
“不不不!东华仙君才是新主大善之选……”
“唉……”
一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还在夸夸其谈,却被陈亦一声叹息打断。
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一只弥天巨掌,如若一座五指大山,从天而降。
对于这个仙人来说,别说一座山,就算十座百座砸来,也伤不了他们半根毫毛。
只不过,可惜他们面对的并非是凡俗之山。
而是一座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神山”。
五指大山之中,有法咒转动,阵阵梵音唱响。
又有万象森罗,乾坤逆乱。
这一群人,都如同被定在半空中一般。
“轰隆”一声巨响。
一众数十人,被巨掌尽数拍到了地上。
卷起万千层云,滚滚翻涌。
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数十人已经烟消云散,灰灰了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陈亦合什于胸,满脸慈悲道:“这几位施主道行还是差了些,辩不过小僧,自惭而去,真是可惜,可惜……”
“……”
众人沉默。
你老人家管这叫“辩”?
那刚刚被压成泥的那群人,天界诸神,大都认得。
那都是不愿受天界册封,依附于玉墟仙山、玉墟仙宫的散仙。
能有这底气的,自然都不会是弱者。
不过,这些散仙下辈子恐怕都要发奋,从好好重新学习文字开始了……
“罢了,还有何人要与小僧一辩?”
陈亦摇摇头,目光再次扫过。
所到之处,却是人人都迅速低头。
开玩笑?
你老人家说的那个“辩”字,可是要写作“死”字!
“也好,没想到尔等都如此深明大义,我心甚慰。”
陈亦满意地点点头。
“既如此,今日之后,尔等都各自返回,待天界新主御极九霄后,三界共为之贺。”
他望向虚空之处:“东华道友,紫虚道友,天地分阴阳,天界本就是由二位分掌男女诸仙,”
“如今倒也没有必要变了,还请二位出山,共掌天界。”
“……”
陈亦这番话,令众人大惊。
一男一女自虚空步出,神色莫名,与陈亦相对而立。
吕纯阳摇头叹道:“看不清,看不清……”
陈亦轻声一笑:“哈哈,听闻东华道友喜爱美酒,饮酒之乐,不正在那半梦半醒之中?”
吕纯阳微微一愣,旋即点点头:“不错,既看不清,便看不清吧,去休去休……”
话音未落,便已转身隐于虚空。
只剩下一个远去的声音在云霄中回荡:“共掌天界之事,贫道应了……”
“甚好。”
陈亦点点头又看向紫虚元君:“紫虚道友如何?”
紫虚元君眼中闪过几丝莫名之意,高昂脖颈,微微点了点头,一言未发,便也转身离去。
陈亦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
他和这老婆娘的过节,在天魔化身那破戒一刀下,也算清了。
别看这婆娘现在还是一副高傲的模样,其实体内虚得很。
破戒一刀下,她能保得真灵不灭,已经是侥天之幸。
没有个千八百年,是别想恢复了。
而且她真灵得保,破戒刀意却未去。
这千八百年里,必定要受尽折磨,却不足为外人道。
陈亦让他二人共掌天界,便是要以其威望,镇平三界。
至于他自己,根本不可能用一个天帝之位,将自己束缚于这一方世界之中。
人皇伐天之事,至此已终。
扫了一眼下方众人,伸手一抓,从联军之中提起一人,没有再多说,点点头,便骑乘白虎,踏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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