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各家各派思想学说层出不穷,各有利弊,除了佛门这个外来物种,土生土长的教派之中,无论是哪家文化那家学说,都离不开重孝!
柴绍、柴哲威的作为,称得上是不孝之极。
柴令武是来自后世的没爹没娘的孤儿、杀手,从没有享受到父爱、母爱。他一直以为柴绍在物质上全力支持是对他能力的信任,也是父爱,至于祭祖什么的,就更加不知道了。
但是郑丽琬是自幼就受到礼法熏陶的五姓女,对于忠孝仁义礼信自然熟悉之极。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早已察觉到柴家父子间的怪异关系,只不过,这种事情最最吃力不讨好,一旦说了,很可能给人一个挑拨父子、兄弟关系的刻薄形象。若非柴令武再三提及,她只能将这种疑惑放在心底。
柴令武摸了摸下巴,突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头了。与父亲比起来,圣上、皇后反倒像是我父母一般。难道说,我是圣上的私生子?”
“怎么可能嘛?”郑丽琬大汗,她没有想到柴令武会有这种想法,相处越久,也越知道自己这位了不起的郎君在礼仪方面容易犯傻,也不去计较他这荒谬绝伦的奇葩想法。
柴令武道:“说说你的理由?”
郑丽琬苦笑道:“圣上将长乐公主许配给郎君,就是最好的理由。”
柴令武略显尴尬:“这倒是!”
郑丽琬道:“郎君与婆婆神似,又与国公大人相像,自然是他们的儿子。同为国公大人的儿子,杨姑姑她们却只字未提到大公子,所以大公子很可能不是婆婆的儿子。”
“当年天下大乱,国公大人与婆婆分居两地,不知彼此生死,为了柴家香火得以传承,国公大人很可能是跟别人生了大公子。杨姑姑她们忠诚崇敬婆婆,自然会替婆婆打抱不平!而婆婆英年早逝,嫡长子的位子又给了大公子,她们这才迁怒到国公大人。”
“这……”柴令武感觉震惊无比。
郑丽琬接道:“杨姑姑她们性情刚烈耿直,既然对国公大人怀恨在心,郎君又没有得到嫡长位置,自然希望郎君自立门户。除此以外,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柴令武问道:“那父亲干嘛对我不闻不问?”
郑丽琬道:“国公大人有愧于心,而郎君与婆婆极度相像,很可能是害怕看到你……”
“你说的不无可能。”柴令武想起有关柴绍‘弃妻逃跑’的黑历史,便认同了郑丽琬的分析。想了想,又说道:“不管怎样,长辈的恩怨都与咱们无关!府邸已经修葺完毕,咱们搬去居住就是了。”
见他言笑自若,语气中却不免有萧零之意,郑丽琬伏在他肩上哭泣起来,道:“郎君,一定是婉儿猜错了。”
“我的傻丫头!对错都不打紧!”柴令武揽住她丰腴浑圆的肩膀,笑道:“我作为柴家次子,在继承方面处于先天上的劣势。事实上,我对于嫡长子、继承权根本就不在意!官职、爵位只有去取才有意思。否则,人生太过平淡无趣了一些。”
“我十三岁就拿了一个正四品官职,我不认为自己拿不到一个国公!”柴令武心念开国功臣们的功绩,备受鼓舞,豪情万丈的高喝道:“前人存在的意义,不仅仅只是瞻仰,而是超越。唯有不断的超越。才能不断的进步,走向辉煌!”他的喝声中充满了自信。
郑丽琬也受到那种惟我独尊、睥睨天下的霸气感染,神采飞扬道:“郎君所言极是,若连前人都无法超越,岂不是证明我们越活越回去了吗?郎君有如此雄心,婉儿自当要全力辅助。”
柴令武笑道:“成亲之日,便是我们离开谯国公之日,既然尽早都要搬,倒不如早些出去适应独立的日子。将军不是一天练成的,一家之主也需要时间去成长。现在有父亲在一边看着,就算出错也不打紧。所以,早搬的话,对于我们的成长反而大有裨益。”
既然大家都不愉快,又何必要闹得不可收场的时候才走呢?
与其尴尬相处,倒不如早早的自立门户。
在谯国公府,很多事情都无法展开,毕竟,这只是柴令武的寓居之所,他没有主导的资格。搬到未来的府邸,一切都可以按照自己之所想去运作,甚至还可以未雨绸缪布局一些应对未来之事。
郑丽琬心动道:“郎君言之有理,只是国公大人会同意吗?”
柴令武笑道:“只要我的皇帝舅舅同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