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些东西就是你认定的不能见得了人的东西吗?”虞兮娇手一伸,把包裹连着散乱的纸条、布头拎了过来,扔在了钱氏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东西,钱氏的目光一震,眼睛蓦的瞪大,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有布头小人,没在斑斑的血迹,没有诡异的缎带扎脖。
“夫人,我不知道到底哪里错了,当初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之前只是危及我一个人的安危,而今……却是整个宣平侯府,纵然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但这种事情,但凡露出一丝一毫的意思,整个宣平侯府就是万劫不复。”
虞兮娇的目光看着钱氏,眸色淡冷。
钱氏手捂着脸,急的几乎吐血,眼前的一切和她想像的完全不同,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这一些……”
“夫人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不是要人命的东西?”虞兮娇问道。
“你胡说什么,你……你血口喷人,这一切都是你……是你……”钱氏喃喃的道,眼前一阵阵发黑,用力的撑起身子还想说什么,却被虞瑞文冷声打断。
“够了,钱氏,这场闹剧到这里可以结束了!你就说这事你有没有搅和在里面?是你在暗算娇儿吗?”虎端文怒声道,目光冰寒,“钱氏,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前一直说会把娇儿当成亲生女儿一般,这就是你当成亲生女儿养的模样?钱氏你以后好好修身养性吧!”
“侯爷!”钱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这个贱丫头就要死了,为什么现在出事的是她?这事她布局的十拿九稳,甚至还特意的多加了几成保险,可事情为什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这让她如可甘心。
可除了不甘心,她现在更多的是恐惧,和猝不及防。
“夫人,此事是钱姑娘的意思,还是夫人的意思?”虞兮娇问道,甚至还凑近钱氏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这种事情若是让祖母知道,不知道夫人还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钱氏绝望的抬起,看着虞兮娇眼底一片血红。
侯爷说不定会放自己一马,但是大长公主呢?
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失败,更没想过这件事情如果让刚毅的安和大长公主知道会如何?这事原本就是以虞兮娇的性命为终结的,那时候该死的都死绝了,还有谁会查问这些旁枝末叶。
她不能就这么认下此事,钱氏心里惶恐,嘴唇哆嗦了两下,目光从虞兮娇的脸上转向虞瑞文,泪如雨下,哀声道:“侯爷,此事我……我不知道……是丽贞,是丽贞说的。”
“钱氏,你养的好侄女!”虞瑞文冷笑道。
“侯爷,求侯爷饶了丽贞,她……她也只是小孩子心性,并不是要故意害人,她……她只是气不过……气不过三姑娘占了瑶水阁,以往……那是她的住处!”钱氏缓缓的跪了下来。
虞兮娇静静的看着她,鼻翼处的呼吸是冰寒的,平静的容色下是燃烧着的火焰,长长的眼睫垂落下来。
一个“气不过”,要的是她主仆几个人的性命,居然还只是小孩子心性。
“气不过?好一个气不过,这是宣平侯府,不是你们的钱府,居然肖想我们侯府的院子,这是真把自己当成宣平侯府的姑娘了。”虞瑞文厉声道。
“小孩心性?夫人,听说小的时候,我落水的事情也和钱姑娘也有关系吧?那个时候一个小孩心性,还说的过去,哪怕她是心存恶毒,必竟那个时候她还小,但现在呢?她要的是我们满府上下的性命,这也是一个小孩心性可以解释的吗?”
虞兮娇的声音并不大,黑玉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凝和绝然,看着似乎没有委屈、愤怒,但却能从她的黑眸深处感应到这种愤怒和委屈,以及倔强复杂的感情,虞瑞文就算思虑的再多,这时候也忍不住心疼,恼怒。
当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钱氏当时也解释了,还说她特意去救虞兮娇了,单独看那一件事情真的不能说明什么,但眼下的事情呢?
桩桩件件都在说明当年的事情,应当也是钱丽贞故意为之,那么小的孩子,差一点点就死了。
虞兮娇今天不但要把现在的事说明白,还要把当年的事情也论一个清楚,她今天要的是虞瑞文的震怒,要的是虞瑞文明白钱氏对他、对整个宣平侯府并不是良善的,趁着这么一个好机会,把钱氏从宣平侯府撕扯开去。
钱氏这么多年的经营,自然不是今天一件事情就可以完全撕扯开去,这里面不只是虞瑞文的意思,还有钱侍郎府的意思,她可是听说钱府对虞瑞文有恩,有这么一层恩义在,虞瑞文不会直接就把钱氏如何的!
哪怕这事心知肚明……
但她要的是钱氏成为虞瑞文心头上的一根刺,一根碰一下就会钝疼的刺……
钱氏这一次的手笔这么大,再和之前征远侯府的事情放在一处,不难知道这事情里面还有宁氏的手笔。
不管是钱氏还是宁氏,她都不会放过……
曾经的虞瑞文不明白谢太夫人为什么把孩子抢走,当时尚年轻的他也是气盛,带着人就去砸了谢府的马车,还不让谢府的人离京,也是因为钱氏对他说那事是意外,既然是意外,对方还是一个孩子,那就不算什么,谢太夫人小题大作分明就是故意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