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
阮青兰在屋里烧火做饭,二妮在院里哭,大妮在旁边有些气恼地哄着。
“阿爹!!”
二妮一见赵山岗回来,抹着眼泪扑到了他身上。
“谁又欺负二妮了?”赵山岗帮小丫头擦眼泪,然后越擦越多。
“阿爹,祝大个还有那个叶黑子刚刚来家里把饭粥都吃光了,呜呜~哇哇~”
“好啦,别哭了,阿娘不是又在做了么!”
俩丫头一个特别伤心地哇哇哭,一个气呼呼的又什么办法。
赵山岗乐呵呵揉着俩丫头脑袋,“大妮说的对,吃光了再做便是,家里不还有些米呢么。二妮也不哭了,等下次见着那两个臭小子,看阿爹不好好收拾他们!”
“还得让他们把米还回来!”
“呃,对!必须把米还回来!一粒都不能少……”
因昨夜下了雨,柴火湿不好烧,赵山岗进屋便见阮青兰蹲在灶坑边拿木板使劲扇着,扇得满脸是灰,“咳咳,咳咳,咳咳……饿了吧,很快便好了。”
“没饿,别扇了,多呛啊,慢慢烧吧。”
“咳咳,咳咳,一天了还不饿,先进屋歇着,咳咳……”
饭粥好了,与今早一样特别浓稠,二妮还是高兴的活奔乱跳,不过小丫头吃着吃着又想起了刚刚饭粥被别人吃光的事,然后豆子大的眼泪又劈里啪啦下来了,然后赵山岗又乐呵呵的一顿安慰。
阮青兰洗了脸坐下来,见赵山岗一点没动,“吃啊,凉了。”
眼下要前后琢磨的事太多,压力也很大,赵山岗实在没胃口,“不饿。”
“吃不下也得吃,要不身子哪受得了!”
“没事,你吃吧。”
“什么没事,有事就迟了,快吃……”
赵山岗苦笑,终还是端起了碗。
四口人慢慢吃着,大妮瞄了瞄一句话也不说的爹娘,机灵道,“阿爹,刚刚大柱哥哥来说阿爹一人便吓退了贼人,阿爹好厉害!可是……阿娘听了却不见高兴,阿爹你问问阿娘为何不高兴呀?”
赵山岗心道忘叮嘱那俩小子别乱说了,不过这事本来便瞒不住,看了眼低头吃粥的阮青兰,板脸道,“谁说你娘不高兴了,再乱说,当心你娘揍你。”
阮青兰在俩孩子眼中显然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虽然此时什么都没说,但赵山岗这番话一出,大妮撅了撅小嘴便老老实实吃饭了。
以往吃完饭,赵山岗就去牛棚上躺着了,今天少见地来了北屋,阮青兰正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给老爷子喂药,不过老爷子仍旧时不时就一阵咳吐,然后阮青兰便帮其把嘴擦干净,然后再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喂。
“老爷子越来越不好了。”阮青兰喂着药说。
赵山岗嗯了声,从他半月之前第一眼看到,便清楚他家这个老爷子快不行了,而如今这老爷子已进入生命最后的倒计时了。
“那天,我当真以为你不会给老爷子抓药了。”
“我当时确是不想。”
“那为何又想了?”
“哪有那么多为何。”
阮青兰给老爷子擦了擦嘴,慢慢扶其躺下,轻轻给盖好被子,“以后莫再像今日这般冒险了,若实在无法,便不要让我与孩子知晓。”
赵山岗看了看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