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天空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澜江之上竟然开始慢慢起雾了,老憨头也就吩咐众人找地扎营歇息,夜晚不能生活,众人便就着冷水咽下一些干粮。
老憨头将燕云城直接赶去睡觉了,他与另外三人则是两人一组,分别值守上下半夜,老憨头值守的是下半夜。
上半夜风平浪静,只听见澜江中浩浩汤汤流动的水水声,老憨头替换下下另外两人,站起身朝着漆黑一片的澜江中扫视了一眼,由于天太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隐约似乎看到了有一丝白色,可定睛看时什么也没有,他怀疑自己年纪大了眼花了。
“二柱,你还是去睡吧,我一个人就行。”老憨头见二柱哈欠连天,便让他去睡。
“老憨叔,这怎么行。”
“快去,别他娘的废话了。”
“噢!”
二柱最终还是被瞌睡给征服了,便又摸进帐篷中睡了起来。
老憨头靠在一颗树上,听着从帐篷中传出的鼾声,不经思绪飞扬,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也是一行五个人,年岁都与燕云城他们差不多大,结果一晃几十年过去,原来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其他兄弟早已成了枯骨荒冢了,想到这里他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了。
“咔嚓!”
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此刻静谧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清晰与刺耳。原本还在追思伤怀的老憨头腾的一下弹了起来,眼神警惕的朝远处看过去,可天真是天黑了,不见一丝光亮。
可几十年的从军野营经历以及直觉告诫他,肯定有情况要发生,老憨头当下摸进帐篷不动声响的将其他四人叫醒,几人听说有情况,神情顿时戒备起来,起身隐匿在黑夜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多时便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多,脚步节奏整齐显然是经过训练之人,不多时众人便依稀能够看见白色的朦胧影子在不远处晃动。
五人隐身在灌木丛中,大气都不敢喘,压低身形不敢显露出丝毫的声音。
“啊切!”
此时一道声音突兀的打破了夜的静谧,听在众人耳中简直就是死神的催命之声。
“大家快跑!”这时老憨头大声的喊叫声爆发出来,歇斯底里的声音焦急无比。
“咻咻咻!”
一道道箭矢声,划破夜空,齐齐的朝几人藏匿之地落下,若是在晚上那么一息,恐怕此人都已经变成了刺猬。
“不要回头,赶紧跑。”老憨头一人断后,在后面不停的催促几人加快脚步,因为他听得后面追击之声越来越近了。
“二柱大家今天要被你害死啊!”
“是啊,你他娘的怎么就打喷嚏了?”
另外两人一边跑,还一边不停的埋怨着二柱,刚刚那声石破天惊般的喷嚏声正是出自二柱。
二柱此时也是暗自恼怒,心中责怪自己不已,眼泪开始不争气的往下掉落,这时燕云城开口说道:“好了,大家不要再怪二柱哥了,我们还是想着怎么逃脱再说吧。”
众人于是不再多说什么,都紧咬牙关,拼命的往前奔跑着,后面不断的有箭矢落在他们的脚跟处,稍一迟疑都会被利箭被穿成靶子,不过这样下去几人能够成功逃脱结局难料。
“你们走我断后。”老憨头见如果几人在这么逃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当下便决定留下来阻挡敌军。
“不,老憨叔!”
“老憨叔!”
“他娘的,走啊!”见众人脚步放缓,老憨头在后面大声的咒骂着。
众人没法停下脚步,一旦停下来敌军就会蜂拥而至,燕云城双目含泪,可却无能为力,最后看了老憨头一眼,就在数道身着白衣之人出现,一根箭矢直接钉在了老憨头的小腿上,老憨头支持不住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然后被白衣之人包围。
燕云城此刻内心极度痛苦,虽说与老憨头相处不久,可老憨头对他的照顾,他都一一铭记在心,此时此刻却是没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老憨头被敌军抓捕,他一甩头最终痛苦的大声嘶吼着,身影慢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