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一道绝大多数人不知夫子为何方神圣,存不存在都在两可之间,但在邋遢道人等核心弟子及太一道高层心中,夫子那是通天彻地,令天下苍生顶礼膜拜之人。
而这条门训不知何时出现,其历史之久远连邋遢道人都不知道,燕云城为夫子弟子,称宗作祖丝毫不为过。
太一道祖师和沈飞鸖都是亲眼见过夫子的,太一道祖师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牧童,那时还不知道夫子的厉害,但当他因为夫子的随意指点一步步创立太一道,有了如今的气象,才明白夫子是何等的伟岸卓绝。
沈飞鸖更是深有体会,当初在云城小酒馆与夫子相对而坐时,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承受着多么大的心里压力,要不是夫子收敛气息,哪怕夫子显露出一丝半缕,自己绝无可能近得了夫子的身,更遑论请夫子喝酒了。
小酒馆一别,自己一等便是十二年,才再次见到夫子,沈飞鸖的心情与当初一般无二,不过是强压心神罢了。
看着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的邋遢道人,又看看一旁皓首童颜的道衍,再看看一脸冷然的沈飞鸖,燕云城心中哀叹,自己还不如昏迷不醒好了。
“小师祖,您哪儿还不舒服?”邋遢道人见燕云城脸色怪异,关切的问道。
燕云城顿时一脸黑线,心道我能舒服吗,这一觉醒来莫名多了个耄耋老人开口闭口叫自己祖宗,搁谁都舒服不起来。
“那个。。。老人家这不折煞小子吗,您老可千万别再这么称呼我了,叫我云城就行。”燕云城硬着头皮说道。
“那怎么能行,规矩不能变。”邋遢道人这是犯了倔脾气。
燕云城心中悲叹,眼神不觉朝沈飞鸖瞄去,眼中充满求救,可沈飞鸖目不斜视,完全当看不见。
见沈飞鸖不理睬自己,燕云城又向道衍求救,不想道衍做的比沈飞鸖更绝,直接闭目养神去了。
燕云城这下没办法了,开口准备再次劝说邋遢道人,不过刚要开口又见到邋遢道人那幅誓死不从的架势,他只得败下阵来。
“师叔,我看不如这样,在外人面前我们称呼小师祖的名讳,在自家人面前称做小师祖,这样既不显得突兀,又能秉承门训,再者也有利于小师祖自身发展。”道衍终究还是开了口。
“我觉的道衍真人说的甚好,就这么办。”邋遢道人一听道衍这么说双目圆瞪就要发飙,燕云城赶紧接过了话头。
邋遢道人依然不答应,经过好一番针锋相对,还是在燕云城不得不搬出自己小师祖的身份时,才压住场面,最后才选择了道衍的建议,对此的结果是道衍被邋遢道人骂了两个时辰才罢休。
燕云城由于体内鬼虺刚去,头还有点晕,便又重新睡去了。沈飞鸖见邋遢道人在骂自己的师父,在心里替自己的师父默哀了一下,便飞速的离开了。
聆道崖月色如水般流淌过群山万壑,微凉山风拂过山崖撩动衣摆,两道风神如玉的身影临崖对月而立,手中酒壶触碰之声令人心旷神怡。
没有与以往一样的喝酒论道,沈飞鸖与闻澜只是诉说着这些年的境遇,平淡无奇却又令人心中平静。闻澜同样说着太一道这些年发生的事,沈飞鸖时而面含微笑,时而却又眉头紧锁。
不觉已月上中天,壶中的酒也点滴不剩,摇了摇手中的酒壶,两人相视大笑。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沈飞鸖比闻澜先入门,而且年岁也比闻澜稍长。
自从十六岁那年沈飞鸖骗闻澜喝酒后,他便爱上了喝酒,有事没事就找沈飞鸖拼酒,不知不觉间聆道崖成了两师兄弟喝酒论道之所。
回想着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追赶的小屁孩,又看着眼前如今都开始成师教徒的师弟,沈飞鸖也不禁感叹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自己难道也老了吗?
就在两人准备意尽而归之时,闻澜腰间的传讯玉牌闪烁起来,随即一道焦急的声音从玉牌中传来:“师叔有人夜闯山门,她自称沈师伯旧人,弟子们拦不住她!”
自从张山与李海阻拦沈飞鸖被罚一事传去,然后听老一辈弟子说起沈飞鸖当年的传奇故事,沈飞鸖的大名算是彻底在太一道年轻一辈弟子中传播开来。
闻澜眉头微皱,眼神怪异的看了眼沈飞鸖,而沈飞鸖却也是神情不自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