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在当时你决定离开她踏上旅途的时候你们的命运就一定定好了她执着于新秩序,恐怕早就对你心死了,就等着新秩序时把你变成以前的模样才好。她压根不在意现在的你,去了又能怎么样?”
这话说完之后,反而是身后的拉法埃尔张了张嘴,似乎有一些话想说。
可听到这些的费舍尔只是转头看着阿什莉,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
“你觉得我信命吗?”
“你”
“我也不想再多做解释了,不管她变成如今现在这样我是否有责任,但.”
费舍尔停顿着,看着眼前的桃公和阿什莉,
“桃公,瓦伦蒂娜不希望你死,我是为了瓦伦蒂娜救的你;阿什莉,你那么在乎明日香,我希望你能再见到她,我是为了明日香救的你。但是伊丽莎白,是我想要救她我想要救她,哪怕就一次..就一次。”
阿什莉抿了抿唇,那拽着他衣物的手也不自觉地放下了,沉吟片刻,她也只好说道,
“这一次行动老实说我是拖了后腿的,我能活全是因为你,我当然没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也许你真的能做到吧,你能救我和桃公,或许真的能救所有人。”
桃公“啧”了一声,因为束着飞仙髻的那朵桃花已经被取下了,所以此刻一头黑发便散乱了下来。
她其实还是不愿意费舍尔去的,倒不是为了别的,单就是为了瓦伦蒂娜。
万一他去死亡权柄之中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真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瓦伦蒂娜交代。
他救了自己,结果自己活了把他给弄没了?
这.
实在不要劝,桃公的小脑袋忽而灵光一闪,看向了身后的拉法埃尔。
是啊,这里不还有一个和他有关系的龙人种吗?
虽然不是瓦伦蒂娜,但桃公可是看得出来这位龙人种是有孩子的,这有你骨肉的女人都在你身边,让她劝不就完了?
“你这杂鱼的想法我们都是外人,说了不算,让她说。”
说完,桃公就跑到了拉法埃尔的身后,顺带还指了指她,让拉法埃尔微微一愣,而这还不足够,她还煞有介事地在拉法埃尔身后吹起了阴风,
“先说好啊,那可是通向死亡权柄的内部啊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样,很危险的。这杂鱼可能一去就不复返了,嗯就是这样”
费舍尔转头看向拉法埃尔,那眼神之中或有恳求。
拉法埃尔捂了捂自己的小腹,低垂了眸光,思虑起来。
本能地,她不想让费舍尔去。
别说是因为其他的女性了,单就是那其中的风险呢,万一费舍尔不幸出事了,她肚子内的孩子的灵魂可还未取回,仍旧是一个死胎.
但是,说来卑劣,她其实并未告诉费舍尔,她刚才上来送药时最后一段距离其实是不够的,她压根都不了这里救他的命,是伊丽莎白补全了这最后的一段距离。
阿什莉说的话不对,那位伊丽莎白并不是不在乎费舍尔,相反,她在乎得很。
而对于费舍尔呢,哪怕没有人告诉费舍尔伊丽莎白的所作所为,哪怕在他的眼中她仍旧是铸下大错的那个恶人,这种担忧彼此安危的默契,正是他们曾经深爱过的证明。
那种爱的灼热,直到今天还有余温。
如果拉法埃尔拒绝,这不仅是对刚才伊丽莎白将她送上此地救费舍尔性命的辜负,这更是对费舍尔过往爱的辜负。
正反两边,如何选择都有缺憾,让拉法埃尔拿主意,她又如何能拿定呢?
既然如此,便将一切答案交给自己的灵魂吧。
拉法埃尔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马车之中看着费舍尔背影的模样,那时她其实一直在想,要将这个人类虚伪的面具给摘下来。
可直到最后她才意识到,他始终没有将自己看作是低劣的亚人,并没有因为施行入侵之举的人是自己的同胞便偏袒,他对一切生灵都有着善良,那种要救下一切的善良驱使着他放过了当时可能是毁灭因素的自己
老实说,正是因为有费舍尔,才让当时被仇恨蒙蔽了一切的拉法埃尔对这个世界有所改观,并变得乐观起来;对于茉莉呢,如果没有费舍尔,她恐怕也会变得疯狂吧?正是费舍尔保护了她的纯真,让她不沉浸于罪恶
她不明白此刻费舍尔的感觉,只是觉得,如果当年费舍尔没有救下自己,结果自己死亡或者开始不顾一切地大开杀戮,导致灭亡提前或者生灵涂炭,那么他一定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对于伊丽莎白,费舍尔恐怕便是这样想的吧,而自己和伊丽莎白的区别恐怕只在时间上。
她遇到费舍尔的时间太早了,而自己幸运,遇到了懂得很多道理、慢慢不再委婉和躲避的他,仅此而已。
这种温暖和善良的感觉是拉法埃尔钟情于费舍尔的原因,她又有什么理由能亲手将之熄灭呢?
再者说,哪怕自己说“不”,他也一定会去的。
思考了好几秒,拉法埃尔终于释然一笑,她低垂了目光,说道,
“费舍尔,一定要小心,我们的孩子还等着你呢”
费舍尔看着眼前的拉法埃尔,稍稍迟疑,似乎想对拉法埃尔说一些什么,但此刻,拉法埃尔却忽然抬起了碧绿色的眸子,脸上的表情也只剩下了明媚的微笑。
她对着费舍尔伸出了手,主动说道,
“去是可以去,但是别忘了,回来的时候,欠我一次惩罚!”
“.”
费舍尔微微一愣,看着拉法埃尔伸出的爪子,当然也想到了当初刚与她见面时玩的那个游戏。
那不过是一个有恶趣味实验游戏而已,却没料到回旋镖今日才打到他的头上。
不过,哪怕如此,又怎么样呢?
费舍尔也伸出了手,握住了拉法埃尔的手,轻声说道,
“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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