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种,特蕾莎·贝纳维德斯】
【不详~葛德林九世24年】
特蕾莎修女认识亚人娘控?
特蕾莎有具体的去世时间,难道说她去世的时候亚人娘控还在么,还是说
等等,葛德林九世24年?!
看着上面那诡异的,在一个数字后又加了注释的年月,费舍尔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因为,按照特蕾莎捡到自己不满一岁的那天算作是出生日期,那么自己的出生年月应该是葛德林九世的25年,可是这上面记叙的死亡时间却是24年?
最关键的在于,为什么这上面还有多一个括号,后面的43年则是.
特蕾莎真正离开费舍尔的那一年,也是他成年到18岁的那一年。
费舍尔吞咽了一口唾沫,胸腔之中的心跳声愈发难以抑制,似乎一时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早在他出生之前,特蕾莎修女就应该死了。
如果说,费舍尔说是如果.
如果自己如同自己在灵魂补完手册中所看到的那样没有前世,那么是不是能认为他其实是被制造出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不管创造自己的是谁,她都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需要自己健康成长,所以才让特蕾莎来照顾自己。
而原本,特蕾莎修女本来就应该在葛德林九世24年死去的,但她却意外地多活了整整十八年,全部都是因为自己?
通俗易懂地来说,就是“为了那碗醋包的这一顿饺子”,但望着那柜子里音容宛在的特蕾莎修女,费舍尔却一时有些接受不能。
他轻轻抚摸着那柜子,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从门口那古怪的咒语,乃至于此刻此地这仿佛已经提前注定的特蕾莎的死亡时间都在表明,亚人娘控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制造自己的存在。
他不好说这是否是传统意义上的母子关系,因为无论如何,自己看起来都不像是正常从她肚子里面诞生的,而社会意义上,陪伴他一直成长的都是特蕾莎修女,所以在心理上,他一直认为特蕾莎才是那个真正意义上能称作“母亲”的人。
而望着眼前的柜子,他不禁想要疑问,对亚人娘控的疑问
他看向了一直在旁边飘浮着的亚人娘补完手册,表情显得格外复杂,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吗?连同我的人生,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吗?”
但亚人娘补完手册却并没有思想和意识,它只是这样静静地漂浮着,注视着眼前的费舍尔·贝安维德斯。
如果说人们制造某一件产品是都有其目的,那么自己被她制造,被她交到了教会学校门口带给特蕾莎抚养,自己一路上遇到的这些女性也是否都有其目的?
再明了一些,“费舍尔·贝纳维德斯”存在的意义是否就是为了解决这个萦绕在世界之上的灭世预言呢?
这么一想,费舍尔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释怀还是该悲伤。
释怀的是,许多人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要究其一生、绞尽脑汁地去追问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有什么意义,但他不一样,他不用思考这个使得无数哲学家拜倒的终极问题。
悲伤的是,他不清楚这样就像是一个固定结构的螺丝、像一个打开锁头的钥匙的意义到底是好是坏,或者说,他在悲伤的是,此刻他的一生更像是一个器具而非是一个生命。
不过得以慰藉的是,他的职责与用处是“拯救世界”,听起来要比通厕所的“马桶搋子”要更高大上一些?
所以,这其实也是为什么好胜门中一切相反的情况下,那个女性费舍尔的特蕾莎会是自然死亡的缘故?因为她的死亡从十八年前就注定了,只是等到了费舍尔成年之后才兑现。
费舍尔有一些沉闷地站起身子来,转头看向其他的方向,他发现从此处之后还有另外一个未探索的房间。
“.”
沉默片刻之后,他还是迈出了步伐朝着下一个房间走去。
和前两间房间被光亮包裹截然不同的是,第三间的房间非常昏暗,费舍尔刚刚进入的时候还能嗅到一股浓郁到久散不去的腥味。
对比前两个房间,这一间房间显得非常狭小,而且也再没有前进的第四个房间,显然这里就已经是亚人娘控藏身处的最后了。
他皱起眉头,在有一些粘腻的地板上踱了几步,这才发现并不是房间太昏暗,而是整间房间都被干涸的血液给遮掩了七七八八,所以才会导致光亮透不进来。
他低下头看向四周画风截然不同的环境,又很快看到了一个个歪歪扭扭的方形文字,那些被镌刻在房间内壁之中的文字中还带着许许多多镶嵌在凹陷字迹中的碎裂指甲与血肉,似乎是某一个人用指甲刺入墙壁之中的抓痕
这是亚人娘控留下的吗?
看着这满房间的诡异,费舍尔扭头往前走了几步,辨认起了墙壁上各种模糊不清的字迹,而一旁悬浮着的亚人娘补完手册也适时闪烁起了金光,富有特色地解释,
【附骨之疽的混乱:其实,我也是一个转移之人】
费舍尔转头看去,却忽而发现那墙缝之中全部都是沾惹了血污的头发,地面上似乎还有几张被整块剖下的皮肤,那些皮肤没有腐朽,在上方生了许许多多的蛆虫,正在蠕动着。
更前方,则是许许多多的残肢断臂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小座约有半人高的肉堆。
眼前的震撼之景让费舍尔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很快就想起了霍兰所描述的命运卿排解脑内混乱的方式,她就是用刀刃将自己大脑的某一部分给切割下来,从而一直活到现在的。
这么看来,如果不想让混乱最终在体内生根发芽,那么便必须如此做,就连亚人娘控也不能例外。
而在那丝毫没有腐烂的肢体堆之上,一双白白净净、指甲稍长的手突兀地镶嵌在上方,作了一个手捧的动作。
手掌形成的平台之上,放着一个约有二十厘米长宽的木匣子,在木匣子上还有一张羊皮纸。
走上前去,血肉的腥气涌上鼻间,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甚至都想用生命补完手册的力量把鼻子弄到后脑勺去。
但他还是强撑着伸出了手将那张羊皮纸给取了回来,在那羊皮纸上,是字迹依旧狷狂的一行行异世界文字。
费舍尔只好再用手中的亚人娘补完手册翻译,以获得其准确的含义,
“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留下.哦,不对,还是留下了一些什么的,就在下方的盒子里,它很宝贵,还请善加运用。至于最后,鼠鼠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就祝你一切顺利吧!”
“.”
费舍尔有些无语地将这张羊皮卷放在了一旁,看向了眼前这古色古香的木匣子,在上方,依旧是一行镌刻的异世界文字,亚人娘补完手册再次为费舍尔作了翻译,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复杂的意涵缓慢浸入费舍尔的心底,他这才意识到,亚人娘控所使用的语言其实才在某种程度上表现了这个存在内心的复杂意义。就像是眼前的这血肉与断肢那样,在来到这里之前,费舍尔或许都难以想象那个毫无正形的亚人娘控也会经历这些苦痛
所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到底是对亚人娘控她自己说的,还是对现在站在这木匣前对自己的身世有了一定了解的费舍尔说的?
或许比起如此肯定的“今日方知我是我”而言,费舍尔所见的这句话更像是一句疑问。
疑问的是“你真的知道你是你了吗”或者“你知道的你真的就是你了吗”.
无法言说的沉默之中,他缓慢伸出手将木匣一点点挪开,很快入眼的,是一道仿佛星空一样金色瑰丽。这一刹那,仿佛无数螺旋着的金色海洋瞬间钻入了费舍尔的眼睛,但作为人的惯性,他还是尽可能地辨认眼前之物的形状
〰但无论如何,眼前的东西都像是一个触手,难道是.唔!!
就在费舍尔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怪异之物的下一秒,那触手仿佛瞬间活过来了一样快速蠕动了起来,在它运动的瞬间费舍尔就有了反应,他十六阶位的力量刚要运转躲避,但那触手却快得无可比拟,猛地一下缠上了他的脸庞和脖颈,将他狠狠地扑倒在了地上。
入眼的,无数无数的金色光芒,而在那无形的金光之中,那欠揍的亚人娘补完手册的虚幻文字也瞬时亮起,汇聚成为了一个提示。
【恭喜你发现了彩蛋:龙生龙凤生凤】
【贡献者注释:名为“隐秘”的力量将会让你在绝望的处境之中看到希望的曙光,而这也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费舍尔·贝纳维德斯。】
彩蛋第一句话似乎未完,但费舍尔却完全已经陷入了金色的汪洋之中没有余力去辨认其空缺的部分了
不过,哪怕是他绞尽了脑汁地思考,恐怕也无从得知那空缺的部分了吧?
因为这是只有那只老鼠才知道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