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向黑鸦众的兄弟们吹牛皮,就全指望这事了。
不过第一个上城墙的人,难度与压力往往也是最大的,这不,待等丁恒沿着绳索爬上城墙,瞧瞧探出脑袋往城墙上瞅了一眼时,他骇然看到城墙上又有一队巡逻韩兵从远处走近。
『怎么办?怎么办?』
当时丁恒吓得面如土色,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是他若暴露了,势必会影响那位肃王殿下的全盘计划。
他根本吃罪不起。
忽然,他咬了咬牙,取下容易暴露的抓钩咬在嘴里,双手手指攀登着墙垛的上沿,整个人都挂在城墙外侧,一动不动。
“踏踏,踏踏。”
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丁恒听到了那队巡逻韩兵的低声闲聊,大概是在谈论城外的魏军以及前来支援邯郸的友军问题。
『走快点啊,王八羔子!』
丁恒挂在城墙外沿心中大骂,毕竟他感觉他的手指都快要断了。
万一他失手摔下去,十丈的高度,也足以将他摔个半死了。
天见可怜,这队巡逻韩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彼此间的对话上,并没有想到此刻正有一名魏人挂在城墙外沿,逐渐走远了。
此时,丁恒早已坚持不住,强撑着,使劲全身力气翻过城墙,将抓钩重新挂在原处。
『要快!』
看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用来照明的火盆,丁恒顾不得手指剧痛,从背后卸下一圈绳索,甩向城外,并迅将抓钩挂在墙垛上。
没过多久,便有几名黑鸦众沿着绳索攀爬上来。
这几名黑鸦众,身上都挂着好几个装满了水的水囊,待爬上城墙上,便迅往附近的火盆中倾倒清水,将其熄灭——被城墙上的韩兵察觉,这是必然的,他们要做的,就是让韩兵摸不清这里究竟生了什么变故。
“嘶——”
“嘶——”
附近几个火盆,迅被水熄灭,以至于黑暗笼罩了这一段城墙,趁着这个机会,数百黑鸦众迅沿着绳索攀爬上城墙。
“随我来!”
一声令下,丁恒与阳佴分别带着人,前往西侧与南侧的城楼。在行动时,他俩故意带着十几名黑鸦众,假扮城巡逻韩兵的样子,毕竟为了这次行动,他们皆身穿着韩兵的皮质轻甲,若不仔细看,还真有可能让城墙上的韩兵分不清楚。
这不,当临近西城墙的城楼时,驻守在那边的韩兵看到丁恒等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甚至还主动开口搭话:“喂,兄弟,西南角的火盆怎么熄了?你们回头去看看。”
因为语言不通,丁恒没敢贸然搭话,只是微笑着点头,但是双腿却仍旧往前走。
见此,那几名韩兵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当即喝止道:“站住!……你们是哪队的?哪位将军麾下的?”
丁恒哪听得懂韩国方言,于是就耍了个诈,故意露出惊骇的表情,伸手指向那几名韩兵的背后。
那几名韩兵下意识地一回头,而就在这时,丁恒与身后的黑鸦众们一拥而上,迅用匕将其暗杀。
只可惜,即便如此,还是惊动了城楼一带的韩兵,后者喊着『生了什么事?』,迅将这边涌来。
见此,丁恒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从身背后抽出匕,舔舔嘴唇低声说道:“干掉所有人。”
“明白。”
他身背后的黑鸦众,包括那些随后过来支援的黑鸦众成员们,皆拔出了匕,一脸亢奋地应道。
黑鸦众不会畏惧,因为十个黑鸦众里,有九个是亡命之徒。
“嗖嗖嗖——”
仅一盏茶工夫后,邯郸西城楼上,朝天飞起三支火矢。
见此,早已在魏营外整装待的鄢陵军副将晏墨,跨坐在战马上活动了一下手臂,对孙叔轲、左洵溪、华嵛、左丘穆等将军打了声招呼:“那晏某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在众鄢陵军将领们羡慕的眼神中,率领着鄢陵军仅有的两千余骑兵,率先朝着邯郸而去。
其实在场诸将都很希望能率领这支骑兵,但没办法,谁让晏墨是副将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