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自己的怀疑,司马尚在次日率领三百骑出了临虑城,直奔临虑平原。
果不其然,他在临虑平原上看到了一道道矮墙,这些矮墙,将本来平坦空旷的平原分割成好些区域,并且每相隔五里,魏军都修葺了一座岗楼据点。
这些岗楼据点有大有小,小的可能仅几丈方圆,只驻扎着大概十名左右的魏兵,大的则有百丈方圆,驻扎着大概五十名到百名士卒左右。
当时司马安没有去理睬那些据点内的魏兵,只是吩咐麾下的骑兵尝试摧毁那些矮墙。
但是令他万分不解的是,那些明明是砖石与某种泥浆修葺的矮墙,却格外的牢固,以至于他麾下的骑兵们奋力去推,甚至用刀砍、用枪砸,竟不能摧毁那些矮墙。
期间,司马尚注意到那些砖石的缝隙中有那些泥浆的残留,遂用力去掰,可没想到的是,这种泥浆出乎意料的坚硬,完全不符合他印象中泥土与水的混合物形象。
待好不容易弄下一块碎渣,司马尚捏着这块碎渣面色震惊,他绝不相信这是寻常的泥浆。
而此时,远处岗楼内的魏军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立马点燃烽火。
看到那烽火,司马尚就感觉情况不妙。
果不其然,就在他迅速撤回临虑城的途中,他看到好几支大概千人左右的魏军迅速赶向燃起烽火的那一块区域支援。
其中有一支魏军千人队,在正面碰到他们后,迅速翻墙躲到那些矮墙的背后,以那些矮墙作为掩体,构筑防御阵型。
说实话,其实就算那些魏兵没有躲到矮墙后,此番仅带了三百骑的司马尚,也不可能会下令进攻。
但话说回来,这些魏兵的举动,让司马尚再一次看清了那些矮墙的功用。
他不得不承认,别说他此刻手底下仅三百骑兵,就算是三千骑兵,岂当真能击败这支藏身在矮墙后的魏兵?
据点、矮墙、烽火……
司马尚越想越是心惊,他逐渐能够明白,为何靳黈与冯颋那般忌惮那位魏公子润。
『这场仗……不好打了。』
司马尚忧心忡忡地想道。
果不其然,几日后,魏军故技重施,在共地修葺了几座据点与一道道矮墙。
当时,司马尚在听闻此事后大惊失色,当即伙同靳黈、冯颋二人率军出城,希望能阻止魏军在共地构筑防御。
可是当他们赶到共地时,瞧见的却是一堵由一种战车拼接而成的城墙——魏军将这些战车摆成方门阵,毫不顾忌司马尚、靳黈、冯颋三人所率领的军队,硬生生在韩军的注视下,修葺了一座小城般的据点。
期间,司马尚、靳黈、冯颋三人几次尝试进攻,但每次都被魏军轻易击退。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突破魏军那种战车。
过了大约十日后,那支魏军无视临虑韩军,推着那些战场扬长而去,随即,魏军的北一军与山阳军,迅速进驻了那座新建成的小城据点。
看着那座在短短十日左右就建成于共地的小城,再瞅瞅那小城城墙内飘扬的『魏』字军旗,司马尚、靳黈、冯颋三人心头剧震,因为他们知道,共地已经被魏军所占据。
怎么会这样?
当日返回临虑后,司马尚与靳黈、冯颋二人对视良久,说不出话来。
带了十几年的兵,打了十几年的仗,从来没有碰到过一支敌军,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修葺据点防御,并且还他娘的在短短几日内就建成了!
然后更可笑的事情发生了:一场仗没打,仍有数万兵力的他们,却已失去了共地。
他们忽然感觉,戎马半生的他们,仿佛变得不会打仗了,也看不清战场上的局势了,更不知该如何继续这场战争。
原因就在于魏军这次采取了一种让他们完全始料未及的战术:推进,构筑防御,再推进,再构筑防御,一步步压缩他们韩军的活动区域,让韩军空有数万骑兵,却起不到半点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尚、靳黈、冯颋等人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上将军暴鸢与荡阴侯韩阳二人手中的军队,希望那两位可以遏制魏军这种丧心病狂的进兵战术。
因为他们,着实是束手无策。
然而,司马尚等人却不知,上将军暴鸢与荡阴侯韩阳二人眼下的处境,并不会比他们好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