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黈?!』
当在战马上看到迎面那支伏击己方军队的韩军,当看到那面『靳』字样的旗帜时,赵弘润恨恨地紧咬牙关,额头汗如浆涌。
『靳黈的残部为何会在高狼?!难道他看穿了我的计谋?』
纵使是赵弘润,此刻也难免有些失神,想不通靳黈为何会埋伏在这里。
“殿下,现在怎么办?”
宗卫长卫骄急声问道。
赵弘润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队伍后方的远方尘土飞扬,不出意料的话,冯颋军与暴鸢军的骑兵们正火速向这边袭来,容不得赵弘润再有半点犹豫。
“强攻!……杀过去!”
攥紧了缰绳,赵弘润冷声喝道。
听闻此言,近两万魏军商水军、鄢陵军士卒不顾来自身后方的威胁,一头撞向了迎面的靳黈军,与对方展开白刃战。
而此时,靳黈也注意到魏军身背后那飞扬的尘土,当即就明白了魏军为何如此焦急。
“真是想不到……不幸被我料中,那位魏公子润,居然骗过了冯颋与暴鸢,悄然带兵至此。”
看着一开场便是火热混战的战场,靳黈喃喃自语道。
不得不说,赵弘润高估了靳黈。
事实上,靳黈并不是看穿了赵弘润『化整为零』的计谋,甚至于,他根本不知赵弘润究竟是用什么办法突破了冯颋军与暴鸢军两万余骑兵的封锁,悄然带着近两万魏军前来偷袭高狼。
因为在赵弘润想出这个妙计前,靳黈就已经带领着麾下的残部,来到了高狼一带,在那座不知名的山丘后驻防。
至于原因,只是靳黈因为对那位魏公子润实在是太忌惮了。
可能冯颋与暴鸢都坚信魏军不可能突破他们麾下骑兵的封锁,但唯独靳黈不这样认为,他觉得,纵使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是那位魏公子润,肯定能想出什么妙计,偷袭高狼。
于是,他早早地带领麾下残部,埋伏在高狼附近,等了好几日,果不其然等到了魏军。
对此,其实靳黈自己也很诧异,他也弄不懂那位魏公子润是怎么让两万魏兵在冯颋军、暴鸢军两万余骑兵的眼皮底下,从泫氏城来到了高狼。
副将庆尧在旁笑着说道:“两万魏兵偷袭高狼,很有可能果真攻陷此地。将军此番挫败了魏军的奇袭,可谓是立下了大功啊。”
靳黈淡淡一笑,其实功勋什么的,他此时已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能否在魏公子润这个强敌面前,挽回些许颜面。
皮牢关之战姑且不论,可是在泫氏城之战中,他靳黈军可是因为魏军数百桶装满了清水的木桶丢掉了整个城池,这是何等的耻辱?!
除非在此战擒杀那位魏公子润,否则,靳黈与其麾下的军队,无法挽回颜面上的损失。
“不过……魏公子润真的在那支魏军当中么?”
副将庆尧不甚自信地问道。
听闻此言,靳黈笃定地说道:“放心,那位魏公子润,十有**就在这支魏军当中。……此子带兵打仗有个习惯,哪怕他并没有直接指挥某场战事,也会在战场的什么地方观战,越发重要的战事,越发观察地仔细,可能是为了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待那场战事,找出魏军的薄弱点,亦或是我军的弱点。……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这支魏军才会如此强大,因为他们有一位杰出的统帅,替他们找出了一个个薄弱点。”
“原来如此。”副将庆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忽然高狼方向传来了预警的声音——当地的韩兵用武器敲击盾牌,发生了紧急预警声。
“『马寅』?”庆尧看了一眼高狼的方向。
靳黈亦回头望了一眼高狼方向,撇了撇嘴:“那个自大的蠢蛋!”
马寅,乃是暴鸢麾下的部将,受暴鸢的命令驻守在高狼。
前日,当靳黈来到高狼一带,提醒马寅注意提防魏军的偷袭时,马寅对他的观点不屑一顾。
马寅认为,在泫氏城一带,如今有暴鸢军与冯颋军总共两万余骑兵封锁着外野,魏军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偷袭高狼?
再加上彼此政治阵营的不同,马寅当时对靳黈冷嘲热讽,讥讽靳黈在那位魏公子润手中接二连三地吃败仗,根本不配被成为『北原十豪』,气得靳黈一怒之下离开高狼,忍着严寒埋伏在这座不知名的山丘后。
可结果如何?那位魏公子润是不是悄无声息地就带着两万名魏兵前来偷袭高狼?
要不是马寅此刻不在这里,否则,靳黈真想看看那个自大而愚蠢的家伙,此刻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既然马寅察觉到了,那我军也该后撤一些了。”副将庆尧看了一眼战场,小声地补充道:“再打下去,我军的损失恐怕……”
听闻此言,靳黈转头看向前方战场,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便惊地他双眼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眸中闪过几分惊骇之色。
为何?
因为这支魏军的攻势实在太凶猛了,仿佛一股无坚不摧的洪流,一鼓作气向前推进了一里多地,杀得靳黈军士卒节节败退。
『看来为了偷袭高狼,那位魏公子润这回可是精锐尽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