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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赵弘润的关系,秦少君与他的车队顺利地进入了大梁。
难得再次碰到曾经聊得来的聊友,赵弘润下了马,与秦少君一同步行入城,除了叙叙旧外,也是想刺探一下后者的来意。
“姜族小部落的少族长,此次前来我大魏,不知所为何事?”赵弘润在话中刻意加重了『姜族』这个词,毕竟两年前他俩初次相识的时候,秦少君便谎称来自河西与三川边界的小部落姜族,可惜当晚就被赵弘润被拆穿了。
听着赵弘润这句带有几分嘲讽与调侃意味的话,秦少君微微翻了翻白眼,轻声说道:“传闻魏国某位肃王殿下量狭、记仇,原以为只是无稽之谈,不想果真如此……让余大失所望。”
他口中的『余』,是陇西、秦岭一带的自称,等同于中原的自称『吾』。
赵弘润闻言撇撇嘴,轻笑道:“你这反咬一口的本事倒也厉害,姜鹰、姜公子。”
“咦?你还记得?”秦少君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赵弘润,可能是惊讶于赵弘润居然还记得他当初所用的假名。
“这有什么记不得的?”赵弘润表示凭他强悍的记忆力,想起两年前秦少君自称的假名丝毫不成问题。
他幽幽地说道:“我只是有些失望,我本以为那晚上咱俩聊得挺投机,早已是朋友了呢,没想到这个朋友倒好,连真名实姓都吝啬透露……”
“朋友?”秦少君的眼眸中闪过丝丝莫名的神色,随即风轻云淡地问道:“你当时也并未透露,你是魏王的第八个儿子……彼此彼此。”
“喂!”赵弘润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说道:“我又并非有意隐瞒,只不过是你当时没问而已。难不成我还要追着告诉你我的身份?相比之下,你用假名诓我,是你的不是吧?”
“既是朋友,何必在意谁是谁非?”秦少君慢悠悠地问道。
赵弘润一口气闷在胸口,哼哼冷笑了两声,说道:“这会儿想到朋友了?算了,交你这个毫无诚意的朋友,没啥意思。”
秦少君面色丝毫不改,语气莫名地说道:“你我的身世,注定很难成为知心的友人……”
“……”赵弘润闻言愣了愣,随即心中那份遇到旧识的好心情逐渐淡化下来。因为对方说得没错,他俩的身世,的确很难成为朋友。
想到这里,他话中的语气逐渐趋向冷淡:“那么……你这次来我大魏做什么呢?刺探情报?若是你说不出个具体来,可别怪我叫人将你们抓起来。反正注定也不是什么朋友,对吧?”
“……”秦少君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赵弘润,眼眸中闪过几丝愠色,冷冷说道:“果真是大义为公的肃王姬润殿下呢……”
在他俩身后,宗卫卫骄与那名壮汉对视了一眼,脸上均有些无可奈何,因为在他们看来,前面的这两位,简直就像是为了一点鸡毛蒜皮小事而怄气的小孩子。
摇了摇头,卫骄对那名壮汉问道:“怎么称呼?”
“彭重(chong)。”壮汉低声说道。
卫骄了然地点点头,随即亦自我介绍道:“卫骄。”
听闻此言,那壮汉彭重脸上浮现几丝困惑,好奇地问道:“你是卫人?”
卫骄有些愕然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先祖曾经是,我是魏人。”『注:卫与魏古音不同。』
说罢,卫骄有些惊讶地问彭重道:“你知道卫国?”
彭重闻言笑着解释道:“我大秦的左庶长大人,即是卫人。”
『就是那个卫鞅?』
卫骄了然地点了点头。
而在他们这两位护卫小声闲谈的时候,在他俩的前方,某位肃王与某位秦少君仍仿佛是在怄气,仿佛是天生八字不合似的,越说越起劲,争执逐渐从个人私怨上升到国家层次。
“……我就知道,你们魏国赵氏与陇西魏氏是一丘之貉。别以为我不知,你们赵氏接纳了陇西的魏人……”
“这与你有关系?……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是你们秦抢占了陇西,如今魏氏推尊我赵氏,陇西等同于是我大魏的领土,你秦人侵占了我大魏的领土!”
“哈!真是可笑!……天下本无主,能者居之,魏氏守不住陇西,与我大秦何干?归根到底,是魏氏先撩拨我大秦……”
“嘿,少来这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魏氏当初不曾触怒你们秦人,难道你们就会放弃侵夺陇西?说什么为国人报仇雪恨,说到底不过是垂涎陇西那块土地罢了……假仁假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