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现阶段青鸦众与黑鸦众都在对其他县城的隐贼众开战,因此得罪隐贼的同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问题是,安陵这附近,这少有的并没有隐贼众出谋的地方啊。
“先撤!将此事上报肃王殿下!”
“嗯!”
几名青鸦众迅速退离森林,耿老六留下,请千人将张鸣将森林里的青鸦众同伴的尸体带回,而其余几名青鸦众,则迅速返回安陵,将此事报之给了赵弘润。
不得不说,当得知这件事时,无论是赵弘润还是他身边的青鸦众头目段沛,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二十余名青鸦众居然被人一锅端,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将确切情报带回来,这可是黑鸦众都未见得能办得到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二十余名青鸦众太大意了,误入了敌方的埋伏,以至于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时,为时已晚。
“四七、三九……那两个蠢货!”
在得知了牺牲的成员后,段沛神色复杂地低骂了一句。
倒不是段沛不在意其他那些青鸦众的死亡,而是因为商水青鸦合并不久,尚在磨合期,因此,段沛对曾经段楼的兄弟的感情,自然要比对别人更加深厚。
而此时,赵弘润则坐在书桌后皱眉思忖着对方的身份。
段沛怀疑的,是青鸦众与黑鸦众目前正在攻打的那几个小隐贼团体,但赵弘润并不这么看。
一来,青鸦众的应康以及黑鸦众的黑蛛,他二人对那几个小隐贼团体的压制非常厉害,对方应该没有什么余力组织人手反过来狩猎青鸦众。
二来,那二十余名青鸦众是在追踪桓虎的途中被人杀害的,而桓虎是韩国人,与魏国、尤其是南部的隐贼众几乎不可能存在什么关系。
如此一来,对方的身份就不难猜测了:那是一支不惜『堕落』到与非隐贼众圈子内的势力合作,并且对青鸦众背后的他赵弘润抱持着强烈不满的势力,再者,这支势力还具有一定的威胁。
“是金勾!”在思忖了片刻后,赵弘润沉声说道:“段沛,派人通知丧鸦,暂时取消本王先前下达的诛杀桓虎的命令,自省黑鸦众,排除其中的奸细。……心怀不轨者就地格杀,其余有嫌疑者,暂时拘禁,徐徐辨别。”说到这里,赵弘润顿了顿,神色莫名地又补充了一句:“叫『佴』去做。”
他口中的『佴』,是原阜丘众首领金勾一手栽培的年轻隐贼,与金勾的关系像是父子,亦像是师徒。
段沛闻言会意,抱拳而退:“属下会知会丧鸦,让他盯着佴的……”
望着段沛消失在书房门外,赵弘润颇有些烦躁地用手指叩击着书桌。
在他眼里,桓虎本来就是个我行我素、肆意妄为的疯子,而金勾,则是一个被他逼得不得不抛下阳夏阜丘众,隐匿逃亡的枭雄,这两人整到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虽说金勾的势力已大不如前,但他好歹当了十几年的阜丘众首领,当初败亡时,也曾带走了两三百人。这还不算,若是此人振臂高呼,赵弘润甚至不敢保证,那些已加入黑鸦众的原阜丘众隐贼,会不会被策反而倒戈,跟随他们的老首领。
“……”
赵弘润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思忖着对方的下一步。
在他看来,桓虎不像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否则,他前几日就不会宁可带着骑寇们强行冲破重围,也要杀了王瑔。
他那番举动,无疑是对他这位肃王的蔑视!
尽管有些不耻桓虎的为人,但赵弘润不得不承认,此人,有着豪杰的气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换句话说,似桓虎这等豪杰,是绝不甘心咽下这口气的,势必会伺机报复。
而金勾则更不必多说。
这两个人合到一起,赵弘润毫不怀疑对方的下一步,会是对他的凶猛报复。
『不会是打算搅和安陵与鄢陵两县的比赛吧?』
想到此事,赵弘润的面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许多。
要知道,眼下在安陵与鄢陵交界的地方,聚集着近乎十万甚至超乎这个数字的两县县民,双方正为了一口气以及一个面子争地难舍难分,要是这会儿桓虎突然带着他的骑寇杀到,后果不堪设想。
“卫骄!……派人给屈塍送个口讯,叫他亲自率领鄢陵军,与商水军的翟璜一同维持约赛的秩序。”
“是!”
吩咐完后,赵弘润抬头望了一眼窗外。
他最终还是决定保守些,先等安陵与鄢陵两县的约赛结束,毕竟这场约赛也就剩下几日的工夫了。
待等这场约赛结束,他再来好好对付桓虎以及金勾。
倒不是赵弘润保守,实在是这场约赛的意义重大,哪怕是他这位肃王也输不起。
然而,此时的赵弘润绝没有想到,他远远低估了桓虎的气魄以及金勾对他的憎恨,后两者根本没有偷袭安陵与鄢陵两县约赛的意思,他们选择了一条最艰难也最令人目瞪口呆的报复之路。
袭击商水县!
“噗噗——”
五月初八的黎明前夕,在商水县的城墙上,几名在城墙上巡逻的商水军士卒,遭到了一些黑衣隐贼的暗杀。
随即,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商水县的西城门缓缓打开。
而与此同时,桓虎率领着他的骑寇们,冲入了这座县城。
“放火!……给我烧了这座城!”
横刀立马,桓虎哈哈大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