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鄂尔德默开口,赵弘润手指在座作陪的诸部落族长们,沉声说道:“本王的为人处世很简单:你视本王为宾朋,本王以宾朋之礼待你;若你视本王为敌,本王亦视你为敌……”
鄂尔德默闻言皱了皱眉,不悦说道:“肃王如此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我们羯族的部落皆出兵支持羯角部落么?!”
赵弘润闻言哈哈大笑,随即板着脸正色说道:“若是果真如此,那么就别怪本王用另外一种战争方式了!”
“另外一种战争方式?”鄂尔德默脸上露出几许不解。
“啊。”只见赵弘润脸上露出几分冷笑,右手虚捏成拳,缓缓握紧,口中冷冷说道:“每攻下一寸羯族人的土地,便在那片土地上撒盐,以确保这片土地在若干年内……寸草不生!”
听闻此言,鄂尔德默面露惊骇之色,而在座的其余人,更是惊地倒抽一口冷气。
想来他们心中此刻都在高声惊呼:这是何等恶毒、何等歹毒的绝户计!
想想也是,若是魏军果真在他们攻克的每一寸土地上撒了盐,使得那片土地寸草不生,那他们还如何在这片土地放牧羊群?
而没有羊群,他们又将如何生存?
不出意外,他们最终只能舍弃这片肥沃的土地,再一次像数百年前那样,居无定所地漂泊,最终逐渐消亡。
良久,鄂尔德默咽了咽唾沫,讪笑说道:“在整片三川之地撒盐?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呵呵。”赵弘润轻笑两声,淡淡说道:“这个代价是大,不过,倘若可以兵不见血逼死一个我大魏的敌人,这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对么?”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鄂尔德默,眼神中仿佛透露着『要试试么?』般的讯息。
“……”鄂尔德默目视着赵弘润,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
而在座的『雒水之盟』的诸部落,亦面面相觑。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位肃王殿下此番攻打三川,原来真的是已经足够仁慈了,否则的话……简直不堪设想。
而就在这时,赵弘润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和颜悦色地说道:“本王不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
“玩笑?”鄂尔德默愣了愣,随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配合地笑了起来:“原来是玩笑啊……”
见此,在座的诸部落族长们亦配合地笑了出声。
而就在这时,却见赵弘润微笑着望着鄂尔德默,慢条斯理地说道:“是玩笑啊,这个玩笑的好笑之处在于……它是真的!”
“……”听闻此言,鄂尔德默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在座诸部落的族长们亦愣住了,面面相觑。
足足过了数息,鄂尔德默长吐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我亦曾与陇西的魏人有所接触,可不曾碰到像肃王您这样的……”说罢,他抬头望向赵弘润,诚恳地说道:“若是我羷部落的族长做出错误的决定,企图协助羯角部落,我一定会阻止他。”
“若是如此,足下便可得到本王的友谊……”赵弘润举起羊角杯,遥遥敬道。
随即,他主动邀请道:“羷部落,有意加入『雒水之盟』么?”
鄂尔德默闻言一愣,随即恭谦地说道:“既是肃王的善意,岂可拒绝?不过,此事当禀告我族的大族长,由他亲自来与肃王会晤。”
“哦,这样啊……那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请。”赵弘润举杯说道。
“请。”
鄂尔德默举起羊角杯,仍不忘深深望一眼眼前这位年轻的肃王。
他终于意识到,为何这位据传年仅十五岁的魏国肃王,如此年轻便可手握兵权,还能将雒水之盟的诸部落收服地服服帖帖。
这份魄力,这份气度,恐同龄人无出其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