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不说,还不让人毁城,要他派人过河去汲郡找窦建德的人,说把城交给他们。
“这是哪里不对?”
罗贵接过信看完,“五郎的计划倒也没错,现如今咱们据守东郡,形势十分不乐观,北有窦建德、西有李密,如今南面还来个李渊,个个都是十万以上的兵马,咱们夹在其中,极为危险,就算守住一时,也难免被人所趁。”
“几十万怕啥?叛军个个号称几十万,可我忠武军人人可以以一当十。我这一万人,就能打他们十万人。”
罗贵瞪了儿子一眼。
“少吹点牛会死?没见老五信中说的,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存。现在各方势力汇集于此,咱们先暂避锋芒,撤回齐鲁二郡,那边有山区丘陵有利防守,暂时把这边让出来,让他们狗咬狗去。”
罗成不惜从辽东下命令,干涉山东指挥,正是因为这边形势十分危急。
若是硬战,万一被车轮战了,不但东郡要丢,整个山东可能都因此要丢。
现在罗成正准备率军南下,自然不能让这个桥头阵地丢了。所以宁愿先撤,但也不能白撤。
把河北的窦建德引到河南来,挑起李密窦建德相急,说不定还能引的李渊和王世充也加入进去,那就是二桃杀三士了。
“窦建德会南下?”
“有这样的机会,他岂会不南下?”罗贵笑道,他很佩服老五的这份眼光。窦建德现在拥有九郡之地,在河北也算是已经扩张到了极限,再往北,有独孤篡即不好打,而且打通了还得直接面临罗成。
所以窦建德现在并不继续向北用兵。
那么如果河南有机会,他岂会不来?
而窦建德若伸手到了河南,李密绝不会肯的。毕竟,东郡就在荥阳旁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可老四总觉得他辛苦跑来河南,结果折腾了半天,一仗不打就把地盘送出去,也太难以接受了。
“执行军令吧。”罗贵倒是很淡定,他派了派儿子的肩膀,然后便开始以山东节度使的名义,派人过河去联系窦建德军。
与东郡一河相隔的是河北汲郡,因郡内有黎阳仓,又兼之这里是河北河南的重要渡口,所以窦建德特意派了一员大将在此镇守。
驻守黎阳的夏军大将便是曹宝。
他是窦建德的皇后曹氏之兄,这位曹氏是窦建近两年续娶的,曹宝因此也深得窦建德信任,他本身也确实很勇武骠悍,故得镇守黎阳仓的重任,担任卫州都督、刺史之职。
从河对岸过来的一队人马,很快便到了卫州黎阳。
听说他们的来意后,曹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说你家要将东郡交予我们?”
来使道,“不仅是东郡,还有济阴郡、梁郡、谯郡三郡,此运河东岸四郡,俱交给你们。”
曹宝以前是个杀猪的屠户,因此长的膀大腰圆,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无脑。
天上哪有掉馅饼这样的好事,而且还是这么大的馅饼。
“我可以问一句为何吗?”
使者直言道,“因为荥阳叛贼李密,还有江都的乱贼李渊,如今都欲争夺此四郡,我山东威武军兵少难守,故只能放弃。不过与其直接弃守,倒不如交给你们,毕竟夏主仁义,若你们接手,肯定不会使百姓生灵荼炭。”
“再者,你家夏主曾是我家元帅旧部,我们也有点香火情,说不定哪天,你家夏主又归附朝廷,咱们两家又合为一起了呢?”
曹宝思虑着。
“若是曹刺史不敢接,那么就当我们没来便是,反正明天我军就会全面撤出此四郡,到时究竟是李密占了,还是李渊占了,就与我们无关了。”
“将军慢慢考虑,告辞!”
曹宝见来人要走,不由的有些急了。
“且慢,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