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鸾见她下定了决心,也不便再劝。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龟兹在夹缝中求生存,已到了冰火两重天即将灭亡之时,若是真的开战打起来,大兴按照百年前的作战布局前行,龟兹势必灭国。
到那时,哪里还有贵族平贱之分,都是大兴与北狄铁蹄下的羊羔罢了。
她只能私底下叮咛秋娘,多多照拂一下惜柔。
“今日授课便到此结束了,你先下去休息,请秋娘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是。”
不料。
惜月前脚刚离开,门还没带上,便闻到了秋娘身上浓郁的菊花香水味道。
舞鸾想到昨日秋娘身上是兰花香水的气味,不禁哑然失笑。
秋娘这算不算滥用私权,借着经营潇湘的权利,每日换着花样点缀香水?
“姑娘今日心情很好?”
秋娘一进门,便看到舞鸾在笑,她不免多了句嘴。
“我还以为昨晚那个想要替你赎身的老头,让你食难下咽,想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让你开心开心,没想到姑娘根本没往心里去。”
提起昨晚想要占她便宜的那个京城来的商人,舞鸾脸上笑容微敛。
那个老头确实可恶。
但由于是晋王的附庸,且在京城也是数得上的富商,她便只能让秋娘开出惊天高价,拒绝了那个老头后。
又差人趁对方离开潇湘馆,在抵达下榻客栈的路上找了口麻袋,把人扔到河里清醒了一下。
反正对方随身带着能打能扛的小厮,也没有生命危险,权当教训一下。
“旧事不必再提,秋娘你说有开心的好消息,可是与宁公子有关?”
不怪她总惦记着宁无恙。
实在是如今的局势,除了宁无恙这个变数以外,大兴与北狄无论胜负,还是战是和,都与龟兹关系不大。
准确来说,龟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除非。
她能够搭上宁无恙这条船,让宁无恙以他的聪明才智与影响力,替龟兹寻找一条生路。
将一国之运押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想法说来荒唐。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唯有宁无恙,才能为龟兹破局。
“不愧是公主,一猜即中。”
秋娘来到矮几前,压低声音,出声夸赞。
舞鸾淡然一笑,给秋娘斟了杯茶,示意她慢慢说。
“公主,茶就不喝了,我刚才趁着天气热,吃了一碗娴郡主铺子的冰饮。”
“……”
舞鸾伸手捂了捂自己有些鼓胀坠痛的小腹,小幅度地咽了咽口水。
既然不喝茶,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宁公子去不去京城参加诸国间的比试?”
“只要下圣旨他就去。”
几乎是秋娘的话音刚落,舞鸾便激动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