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又回来了?”
“是知府大人叫过来的,说是查赋税,刺史大人因此多喝了几杯,至今还未醒来,但若是说宁先生来了,刺史大人一定会清醒过来的。”
关于让人清醒的手段,衙役懂得自然比宁无恙要多。
但宁无恙的事,还不至于到惊动苏瑞的程度。
他朝着为他出谋划策的衙役感激一笑,婉拒道:“苏大人事忙体乏的,我就不打扰他了,知道江大人去往何处了吗?”
“去了城北柳家庄那边。”
衙役也没有藏着掖着。
知府大人可是说过,宁先生找他不必通报的。
那么知府大人的行踪自然也不必隐瞒。
江宴去柳家庄,应该是去看伤兵安置点和村学建设的,这个时候去,不留饭的话,回来也要天黑了。
“江大人做事可真是拼命。”
宁无恙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云飞。
云飞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衙役的手里。
“给兄弟们喝茶用的。”
宁无恙平时问话可不兴这一套。
衙役更是吓了一跳,朝着左右看去,见没有人发现,连忙推拒:“宁先生可莫要折煞我了,别人的银子可以收,宁先生的我可不能收。”
不仅如此。
若不是宁家为人清正的话,他们这些当衙役的,都想给宁照磨送银子。
谁叫宁照磨平时那么关照他们,谁家有灾有难手头短缺,宁照磨都会义无返顾的帮忙,从不计较银钱,他们自然不能昧着良心,再收宁先生的钱。
再说了。
由于宁先生交的税够足够高,他们的待遇还提高了不少,感谢宁先生还来不及了,收了这钱,怕是有命收没脸花。
“行吧,既然你们不收,以后有机会,亲自请你们喝酒吃饭。”
眼看时间不早了。
宁无恙也没跟守门的衙役客套。
知道江宴的去向后,他便上了马车,朝城北而去。
出了城,原本金灿灿的稻田,如今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原。
有收割早的地块,里面已经长满了到膝盖的野草,羊群和牛群在其中低头啃食,断臂的中年人手里扬着鞭子,放着牛羊的同时,不忘记用棍子另一端,在地上写写划划,练习着昨日在村学学的字。
马车路过田间地头,看到外面断臂的中年人,宁无恙挑开车帘,打了声招呼。
此人以前长期呆在宁府里打杂,经常郁郁寡欢的模样,人生好像只剩下等死似的。
如今再看,像是换了一个人,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人也显得年轻了许多。
“五公子,你莫走,我正好刚才摘了几个野果子。”
断臂中年人将一布袋野果子扔到了车里,那精准的投射程度,让宁无恙丝毫没有防备。
当然了。
也无须防备。
“谢谢老李,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这往前该换季了,要是牛群羊群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提前去找兽医看看,别拖着,最好自己学一点兽医的本事,你回头问问有其他想学的人不,想学的话,我让成公子安排兽医来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