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竟欠了这花柳之地二百两房费不结,还让记在晋王府的账上?
甲初感觉应该是自己多日未睡,下马时下得太猛,头昏耳鸣听错了。
身为晋王身边最厉害的暗卫,他自然知道周安来金陵前,身上揣了多少银票。
虽说那些是为了筹办聚贤大会的经费,但加上当地商绅的孝敬……坏了。
甲初想到金陵叶家早已覆灭,导致整个江南道投奔王爷的商绅被查,为了防止引火烧身,王府收益缩水的事,他再看眼前这个贪生怕死的龟奴,信了。
“好汉,你不是要找安侯吗?只要你给了银子,保管老鸨能够告诉你安侯在何处,这金陵城三教九流的消息,就没有我们潇湘馆……”
“老李,让你守门,你在这里拦着贵客进门,惹怒了贵客,你担待得起吗?”
一道女声打断了龟奴的话。
老鸨秋娘故意扭着腰肢,媚态百生地朝甲初走来的同时,暗暗打量着对方。
她在门内听到了此人的身份,原以为老李能够应付,没想到老李为了讨回那二百两银子,竟主动说起潇湘馆消息灵通的事。
虽然自古青楼便是鱼龙混杂之地,许多细作也常爱来此处寻欢作乐的同时,打探消息,但自己人这么说,多少有些显眼。
就在秋娘的目光在甲初的身上停留刚到两息的时候。
嚓。
一柄匕首划出铮嗡之声,自甲初袖口中闪出,落在了秋娘的脖子上。
正在三楼倚着栏杆向外张望的舞鸾看到这一幕,握紧了栏杆,呼吸一窒。
怎么回事?
晋王府这是仗势欺人,还是识破了秋娘的身份?
应该是前者,否则按照晋王好大喜功的个性,早已派兵围剿潇湘馆了。
“说,安侯在哪里?”
甲初光从秋娘穿着的绵锻衣服,还有走路姿态,便判断出此人便是青楼的老鸨。
方才龟奴也说过,给钱便能知道安侯的去向,他没钱买消息,只能请这个老鸨自己说了。
秋娘紧张的心跳如擂,但脸上还是带着讨好的笑意,与甲初周旋起来,她娇笑道:“这位客官,安侯自从离开潇湘馆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你问我……嘶!”
她的话还没说完,脖子一凉,低头一看。
锁骨处被锋利的匕首划出一道血线。
抬起头,眼前这个晋王府护卫眼中的杀意,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说。”
甲初冷冰冰吐出一个字,匕首尖对准了秋娘脖颈处暴起的青筋。
秋娘迎来送往见过那么多人,哪里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个护卫动了杀心。
她也顾不上隐瞒,低声道:“安侯离开潇湘馆后,有采买在城北看到过他。”
城北?
“小侯爷会去城北?”
甲初蒙着的半张脸下,满是狐疑之色。
金陵与京城城区格局相似,都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城北住的都是贱民、流民所处的区域,杂乱不堪,小侯爷为何要去那里?
秋娘好险啐这个仗势欺人的甲初一口口水。
周安会不会去城北她哪知道?
她只知道手底下有人见过周安去了城北,好像还去了三更阁。
但最近三更阁被苏瑞带着重甲兵查封,她可不敢招惹上这个麻烦,只能赔笑说道:“或许是安侯找人做事?”
“你可知小侯爷在这里,平时与何人有过联系?”
甲初没有把寻找周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老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