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接话:“所以,大人的意思是,二龙山的人,把这类营生做起来?”
左千户点点头。
“那么,报酬几何?”
左千户一愣,随即反问:“不以匪论,这报酬难道还低么?”
周卓脸上笑开了花,手突然一挥,左千户大好头颅便被他齐颈摘下。左千户还一脸懵懂的眨眨眼,这才意识陷入黑暗。
旁边陪同用餐的那位耆老,一抖手,筷子掉到了地上。
周卓道:“按照左大人的那套论调,我令他死的毫无痛苦,也算是一种仁义厚待了。”
“你竟然,你竟然……”耆老一副随时会抽过去的激动模样,指着周卓的手不停的抖。
“安啦,多大点事?我捡拾老弱病残,数量都快破三万了。多少青壮被收编成真正的悍匪、叛军、怪物,可想而知。官老爷们会顾全大局的。
对了,下次再安排这都能诏安饭局,找些靠谱的人。
泥腿子不值钱,周老爷我却是花真金白银再养。
去草原上套野马,起码还得饶条套索呢,空口白牙就像雇一批大牲口水里火里的卖命,梦里都没这等好事。”
周卓刚出了虞城,武侯府的报复就找来了。
周卓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这一出必须有,你不让朝廷清晰的认识到暴力解决问题的成本太高,兄弟再多,也别想受招安,毕竟如果可以,人家也是乐意要脸的,给匪首封官,好说不好听啊。
所以才是杀人放火、受招安。而不是收纳难民受招安。
做好人、做好事,这是给被统治者安排的鸡汤,统治者又或有志于做人上人的,不讲究这个,自然也就不以这个作为抉择时的主依据。
周卓自然是明白这些的,他杀左千户也就不是因为对方说话太占地方。而是因为对方是个不接地气的蠢货。
他光是觉得‘不以匪论’就是朝廷给予这些聚众结寨、匪像十足的刁民们的最大恩典。就不想想,没两把刷子,老弱病残能便合格劳力,在这隆冬季节,迅速将营盘建起来?
说的再深入点,这是刁民的事儿么?这是组织刁民成事的强人的事儿呀。当他问报酬几何,就是等于在问:我能得到啥。“
左千户的答案,不管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糊涂,都代表着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还留着他过年么?又或来日两军对垒,再义愤填膺的大骂对方不拿人当人?
别幼稚了,都说了无关良善,只问用处和代价,人家根本不关心他收纳的是无路可走的难民,还是拉壮丁凑了一支刁民武装。那还扯什么当人不当人的?
况且他周扒皮拿人当人了么?
就是他想卖个好价,结果遇到了想白嫖的。
于是他恼了。
不讲仁义道德没关系,连扒皮老爷的种种付出都想白吃白占,你这分明是不拿强人当土匪,当着面羞辱我呀。
说白了,他压根没想过受招安。
穿越也好,重生也罢,站着把钱整了,这是有金手指人士的起码的体面。
他愿意跟左千户坐一坐,本意是找个有些见识和能力的下家,将二郎山难民们的下场安排明白了。
时局艰难,眼瞅着乱象愈演愈烈,上万听话肯干的好劳力,并且已经展开了生产,这意味着什么,不明白?
结果安排火线运输,还白嫖,这嘴脸是真难看。
至于眼下,杀人放火受招安,眼瞅着假戏往真了做,那就来呗,看看周扒皮大爷够不够格讨要个爵位差遣。
周卓没有率先动手,不过他麾下的斥候,却是玩了一轮先声夺人的刺杀。
夜幕初降,风卷碎雪,风掩盖了异响,而雪则让人一定程度放松了警惕。
谁能想到,身高两米五,体重近五百斤的肌肉棒子,居然能踏雪无痕呢?
可偏偏,斥候就是这样的丹劲高手……